翰林院风波后的第二天,群臣并没有上早朝,因此翰林院的事情也只在几个人之间传播,并未闹大,毕竟涉事的人都是权贵的公子,谁没事也不敢去得罪他们啊。
而这一天,程处默把唐舟给他做的活字印刷给拿到了翰林院。
来到翰林院后,他直接跟尉迟宝琳、秦怀道以及段珪进了他们四人所要抄书的房间。
一开始,段珪就连忙拿出书本来抄,他平日里是读了不少书的,因此抄书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尉迟宝琳和秦怀道两人则是提着毛笔,望着那一张白纸忍不住的长吁短叹,久久下不了笔。
而这边,程处默已是按照四书五经的章节开始进行排版了,他把手里的铅块一个一个的放好,念一句放上几个,念一句放上几个。
这程处默的声音还挺大,很快就引起了尉迟宝琳和秦怀道两人的注意,他们连忙跑来,问道:“程兄,你这不抄书怎么玩起这个东西来了?”
程处默嘿嘿一笑,把第一章最后一个活字放好后,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这是活字印刷,不用抄书,一天能印几百本,你们就看好吧。”
“一天几百本?就是五十个老先生也抄不了这么快。”
“是啊,程兄又开玩笑了。”
“去,谁给你们开玩笑了,待会你们就知道了。”程处默说着,往那些活字上倒了墨水,然后把白子给铺了上去,片刻之后拿下来一看,字体虽然不是特别美观,但却还称得上清晰,而且一本书的一个章节就这么一印就搞定了。
尉迟宝琳和秦怀道两人看的惊奇不已。
“程兄,你刚才说这是什么玩意?”
“活字印刷术。”
“活字印刷术?好厉害的感觉……”
尉迟宝琳的话还没有说完,程处默已是连忙说道:“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赶快把这一章印几百份,兴许明天就能印完,完全不耽误我们去烟花巷快活啊。”
“对,对,我们快印。”
这几个武将之子本来就不喜欢舞文弄墨,如今见这个办法能让他们不用抄书,那里还管那么多,连忙在一旁帮忙就印了起来,如此半柱香时间,一本书的第一章就印了几百份。
三个人见这效率果真高的惊奇,于是印刷的热情更是高涨,本来还一直傻傻抄书的段珪见此,也不想再继续抄书,很快就投入了进来。
这样一天下来,他们四人已是印了不少。
次日,程咬金去上早朝之后,程处默就又带着活字印刷来到了翰林院,依旧是按照昨天的情况,他们四人疯狂的印刷起来,这样大概在巳时左右,程处默的一百份四书五经已经印完,其他几人的则也开始印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几人这样开始印的时候,程处默则拿着自己印好的去找孔颖达和丹阳公主去了,这翰林院憋闷的厉害,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活字他已经给尉迟宝琳他们留了下来,他则是要离开的。
孔颖达和丹阳公主两人看着程处默拿来的一大摞纸,不由得微微凝眉,可当他们把这些纸一张一张的检查过后,发现这的确是一百份四书五经。
不过这两人皆是目光如炬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异样,那便是每张纸上的字迹相同,根本不像是抄写的,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模仿笔迹最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写两个一模一样的字,可程处默的这些纸上,每一本书上的每个相同的字竟然都是一样的。
就在孔颖达和丹阳公主惊疑的时候,程处默笑道:“孔先生,丹阳公主,如今我已经抄完了,可以离开了吧?”
孔颖达苦着脸,按照规矩,抄完一百份的确可以离开,他无权阻止程处默。
但丹阳公主是明白李世民让这些权贵子弟在此抄书的用意的,如果其他人也像程处默这样快速抄完,那她皇兄的计划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这个时候,丹阳公主语调微冷道:“这是不是你从外面让人抄好拿进来充数的?”
程处默一愣,连忙高呼冤枉:“公主殿下,我每天进来的时候都有人搜身的,这么多纸我怎么带的进来,这些可都说你们给我备的纸啊,不信你们可以验证嘛。”
翰林院的纸是其他地方的纸所不能伪造的,孔颖达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向丹阳公主点点头。
而丹阳公主在看到这些后,心中越发的惊奇,这么多人,就是一百个人也不太可能在两天之内抄出这么多书吧,而且每本书上相同的字还一样。
沉思片刻之后,丹阳公主开口道:“本公主是不信你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就抄了这么多书的,这些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说清楚,不然等本公主调查出来,结果会很严重。”
程处默倒不担心什么结果,他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这些并不是我让人抄的,而是我自己印的。”
“印的?”丹阳公主更是不解,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印书呢。
但程处默却连连点头,而后将丹阳公主带到了他们的房间,他们进去的时候,尉迟宝琳他们还在不停印啊印啊的,一本书一会就印出来了。
丹阳公主看完之后,大是惊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东西可能会对以后的读书人产生的变革,如果书籍可以很快印成,不用人手抄,那么也就会降低很大成本,接着书的成本也就会降低,书的成本低了,能够买得起书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如此一来,读书人就会多起来,天下的寒门子弟,岂不是也都能够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