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落地的那一刹那,顾永峰潲一身雨水的卷了进来,先前的一幕顾永峰没能看见,要不他不会叫张铁深入险境,车库的隔墙阻碍了他的视线。
也正是这一点顾永峰才能以身犯险,卫青本来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被身后的风声一下子又绷紧了,这一次他察觉了危险的临近。
他不是悍匪,更不可能随意就开枪,他相信在这把枪下任何犯罪都会终结。他豁然转身,一道雪亮的锋刃掠颈而过。
他没有感觉到锋刃的凉意,甚至他还没有时间感觉,身后再次风声大作,一柄十二磅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血光冲天而起。
卫青象一堵墙似的扑向地面,铁锤巨大的贯击力,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其实在这之前顾永峰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
卫青没有倒地。
顾永峰右手握紧的匕首扎进了吉普车的车顶,那时的吉普车顶是一种特制的草绿色帆布,十分结实。顾永峰身子悬空横起,他的左脚勾住了卫青即将瘫软的身躯。
张铁硕长的手臂也在同时抓住了卫青的后领,他的手立刻被后脑迸飞出来的黄白之物沾染了。顾永峰揉身而上,噗噗噗一连排胸六刀,刀和手全是粘稠的鲜血,滴血如注。
走!仿佛是从另一个空洞的世界里传来的声音,张铁拾起那把五四手枪,枪在铁锤砸脑的那一刻就脱手了,枪机大张。
张铁拎着铁锤跟了上去,雨更大了,雨中的两人杀气冲天。
顾永峰和张铁骑着嘉陵摩托赶到水厂瘦长个家对面的时候,案发了。
卫青的父亲卫长风也是个老公安,身子一直不好,在家休病假很长时间了,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差,他隐隐听到卫青开车回来,后来他把铁锤落地声当成了关车门声,雨声太大了,他也没太在意。
卫长风在意的是儿子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进屋,他很怕动静,有点动静他就会被惊醒。窗帘那映着车灯,卫长风终于耐不住性子,从床上起身,他掀开窗帘时,一道电闪划过了雨夜。
瘦长个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这是一部公安系统的内部电话,手摇式,摇柄的手把上的黑色塑料蹦缺了一块,听筒也有点问题,很嘈杂的电流声。
昨夜他和卫青一个班,在治安科他可谓是卫青的嫡系。一天的雨,今天他走的早,和卫青的关系在哪里,他不怕闲话。
当听到卫青出事了。他的心紧了紧,他真没反应过来,他本来想问清楚一点,但对方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副局长说,立刻赶过去封锁现场,其它人员随后就到。然后,电话挂断了。
瘦长个拍了自已一把掌,总算清醒了点,他穿上雨衣,院子里停着辆扁三轮,挂斗里一汪水,要溢出来了。
瘦长个先去开的门,门锁打开了,他先推的左边门,这时一把铁锤破雨而出,他的颅骨直接爆裂开,血和白色的**飚出一丈远。
此时,他的身子还未倒地,风雨中铁锤圈转,在一锤凌空砸断了瘦长个的脊椎。
雨声飘摇,持锤大汉昂首看了一眼雨水飞溅的楼顶,那双眼里充满了疯狂和残酷,宛若恶魔出世。
顾永峰和张铁近乎从容的驾驶嘉陵摩托冲进了雨幕,雨水很快的把血水冲洗干净了,在一座桥上,张铁抛弃了铁锤,此时,他两人全身尽湿。
顾永峰和张铁不知道,先前铁锤击杀瘦长个时,一双惊恐的眼神透过玻璃目睹了这一切。这是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他目光犀利,少年有偷窥癖,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水厂四楼的窗口俯瞰这条街道的窗口。他本来准备要结束今天的心动之旅的,雨太大了,即使有所发现也视野模糊。就在这时候,瘦长个家的窗口亮了,凭以往的经验,少年能如愿以偿。这个楼房少年偷窥个很多次,女主人那丰盈的身躯,老是能让少年浮想联翩。
少年失望了,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希望那个瘦长个重新回到卧室时能发生点什么,灯亮时,他发现那扇窗口窗帘并没有拉上。
少年再次失望,他在心里开始诅咒瘦长个开车出门出车祸,少年说,丫的,耽误老子瞌睡了。然后,他就目睹了一切。
顾永峰和张铁在邻县的土墙院里等待着血案平息的时候,整个周边城市已经是风声鹤唳,许多没,都进了派出所。
一夜两案,凶手手法极其残忍,而且所杀之人都是公安战线的精英,此案震动省厅,被批为大案要案,由省公安厅直接督办。
那个少年提供了最重要直接的线索,尽管那夜大雨纷飞,至少从少年的口述当中,两名罪犯的模样呼之欲出,一个高大威猛,另一个个不高,体型十分横蛮。而且罪犯是往东走的,骑辆嘉陵摩托。
现在,除了案发地,邻县也成了主要排查县,全县的公安都动员起来了,从城到镇,从镇到乡,在从乡到村,从村到户。一级级排查,犹如撒网。
顾永峰和张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的心神欲溃,他俩没有想到仅仅三天后,已经被绘影图形,而且排查到偏避的山村了。
租给顾永峰土墙屋的老汉拿着布告,跟顾永峰说,两个杀人犯,在隔壁县杀了两名公安,现在我们县也在追查。
顾永峰接过布告一看,心凉了半截,张铁要穿上雨衣几乎和图形里一个样,自己一个侧影,也有七八分不相似,最叫人不可置信的是那辆嘉陵摩托,几乎一个样。还有那个十二磅的大锤,顾永峰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