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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枪声响起,一个个鲜卑骑兵如同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摔下马,接着被后面随之而来的滚滚洪流踩踏成肉泥。也有些马中弹了,痛得高高扬起前腿人立起来,发出痛苦的嘶鸣声。
在高速运动的大军中,小小的迟滞都是致命的,更何况这种急刹车状态,它们连同它们背上的骑士刹那间就被后面的骑兵撞翻、踩死。不过鲜卑人的生活环境恶劣,从小到大见惯了生死,心志早就锻炼得很坚毅了,对于同伴的堕马根本没有多大感受,依然催马疯狂地奔向汉军的大阵。
骑兵冲锋比步兵快得多,之前对付步兵所采用的“三段击”战术显然是不够的,现在第一师所用的是“五段击”,这是经过总参谋部推演后,再下发到各支部队的一种战术。
每个合格的基层军官都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用几排的火~枪兵迎敌。例如,之前鲜卑人出动少量游骑骚扰时,他们只动用了一排火~枪兵就解决了问题。在对付魏、吴两国的步兵冲锋时,就用“三段击”,面对着大队骑兵冲阵,“五段击”是最基本的阵型。
“五段击”其实不是什么新鲜的阵型,在军刚开始使用火~枪时,曾经有一段时间也用过,因为当时士兵的训练程度不足,操作不熟练,加上枪械的性能也差,每次换弹药所需的时间太长,为了保持持续的火力输出,刘厚不得不让部队暂时采取“五段击”的战斗方式。
后来,“工业部”研制出遂发枪,又加了膛线,枪的射程和各项性能不断得到加强,加上士兵变得训练有素,换装弹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逐渐的,很多将领发现用“三段击”也足以压制一般的步兵冲锋,于是,“三段击”开始大行其道。
现在面对速度快得多的骑兵,第一师不得不重新启用很久没有用过的“五段击”战术。五排火~枪手轮流上前射击,弹幕连绵不断飞向鲜卑骑兵,鲜卑骑兵就像大~片的麦田遇上联合收割机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倒下。
鲜卑骑兵的前方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幕墙,所有人马都在这层幕墙上撞个人仰马翻。不过如果有细心的人在现场观看,还是会发现,这层幕墙似乎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而是缓缓地往前推进。
也即是说,火~枪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在鲜卑骑兵不要命的冲击下,前锋在逐渐向第一师的车阵移动,如果一直维持这种局面,总有推进到车阵前的时刻。
问题是,鲜卑人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么快速的消耗,等到最后那一刻。要知道消耗的都是人马,每一秒钟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马被撞碎在这道无形的幕墙前。
“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儿郎已经牺牲了很多了,再这样下去,很快他们就要死~光了。”鲜卑人的帅帐中,一位长相粗狂的鲜卑将领双目含泪,哽咽着对步度根道。
步度根是鲜卑的“大人”,他的部族足有三十多万,号称控弦之士达六万之多。这种五抽一的百姓/兵员比只是理论的最大值,也即是“号称”,指的是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族中男子。
十岁以下的力气实在太小,射~出的箭完全没有杀伤力,而五十岁以上――族中很少有能活到那么老的人。五十岁在这个时代,这个恶劣环境中算是“高寿”的了,鲜卑族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活到四、五十岁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年龄很小就夭折了的。
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族中男子在必要的时候,例如关乎全族安危存亡时,全部可以被抽调为战士参加战斗。当然,每个鲜卑成年男子都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他们从小就练习骑射,只要拿上弓就能射箭,给他们一把弯刀,他们就能冲进敌阵中砍杀敌人。
步度根的部族理论上最多能抽调六万战士,但是其中真正能称作精锐的,只有约三万人。现在步度根就统领着这三万人,这相当于他的直属部队。但是,步度根能控制的军队远不止这三万人,而是十万人。
因为除了步度根的部族外,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依附于他的部族,组成一个类似于部族联盟一样的组织,或者勉强可以将之称为“国家”。
当然,将他们称为“国家”其实很不准确,因为他们没有严密的国家组织结构,没有固定的官职,甚至也没有“国王”,只有一个称作“大人”的最高统领。
这个以步度根为核心的“王庭”事实上对各个依附过来的部族统治力、约束力很弱,步度根的部族甚至连向各部族收取固定的赋税都没有,那些依附的部族只是时不时以进贡的形式向步度根送些礼物。
进贡的数量也没什么标准,或多或少,全凭这些依附部族酋长的心意,和他们部族当年的收益。有些实在是太穷的部落连续几年不给步度根进贡也是有的。
另外,这些依附过来的部族也不是固定的,几乎每年都有些部落可能遇到困难或其他原因,跑过来依附于步度根,请求他的帮助,也有些部落不满步度根的统治,悄悄离开,重新独立生活或寻找更好、更强的大部落依附。
说来说去,这就是个大点的部落联盟,每遇到大事情,步度根都会召集各部族的酋长一起议事,商量对策。这次的军事行动那么大,步度根自然是和各族酋长一起商议过,然后大家共同出兵的。
现在跟步度根哭诉的就是其中一个规模比较大的部族的酋长,他的名字叫库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