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十字路口,此刻有两个人站在拐角处。l|
威尔将沉着脸的赛雷亚拦在路旁,正在训话:“赛雷亚,我才说你终于有点正经认真的样子了,转眼就又犯鲁莽的老毛病吗?”
“我不是鲁莽,真是一时冲动的话,我会叫上加尔、昆顿、格吉尔,就算拼上全部力气,我们几个也会立即带人离开这鬼地方的。”赛雷亚抿着嘴唇,显然不想让哥哥看出自己心中的愤懑。
几个月的奔波与磨练,让赛雷亚的个头长了不少,如今和他这个哥哥说话时,也已经不用仰着头,而是能争锋相对般地站在那里,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了。威尔欣慰的同时,仍叹了口气。
只是这急躁又跳脱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得更彻底一些。
自家哥哥那熟悉的无奈又宠溺的眼神,让赛雷亚的气势软下去不少。视线下落,他盯着威尔手肘处不知在哪里蹭上的灰尘,向来要,每天都忙得天翻地覆,这段时间似乎也瘦下去不少。
低下头,赛雷亚到底心疼自己哥哥,垮着肩膀,声音趋弱:“我,我只是想去看一看菲尔德,今天我们本来约好要见上一面的。”
威尔走近两步,笑着拍了拍赛雷亚的肩膀道:“你现在去见他,他也不会马上好起来的,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想到格吉尔说起菲尔德虚弱的原因,赛雷亚心里颇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只不过听到同队里的士兵们议论纷纷,他实在气愤难平。
菲尔德受了西蒙将军冷落,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捕风捉影,都让他们几人心气难平。只要想想菲尔德一路走来所遭受过的陷害,为了帮助西蒙将军付出的努力,明明是前途无量的强大魔法师,却要隐藏在西蒙身后,默默承受着别人不知道的一切苦楚。
做了这么多贡献的人,凭什么还要受到冷落,甚至还是在菲尔德如此虚弱的时候?
与威尔不同,赛雷亚几人是菲尔德最为亲近的朋友,菲尔德隐藏的秘密,艰辛的付出,拼了命为之抗争的自由,这些在强大的魔力和高深的魔法师光环背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所以他们更加心疼菲尔德。
赛雷亚实在不能理解,就像所有听闻消息的人都会在心里犯嘀咕一样,他抬头问着自己的哥哥:“西蒙大人到底爱不爱菲尔德?”
威尔表情一僵,他没有也没办法回答自己弟弟这个涉及他人*,尤其还是皇子殿下个人感情的问题,只默默收回放在赛雷亚肩上的手,将自己的蠢弟弟拉至身后,向着对面的人行了个军礼道:
“西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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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是的,这是他在一天里,第三次听到敲门声,这个登门造访的频率放在西蒙那里不算什么,然而在他这里就有些过于频繁了。
睡了一觉后,头痛有所缓解。菲尔德将多维特踢开的被子扯过来盖住他鼓溜溜的小肚子,这才下床去开门。
敲门声很是温柔,只敲了三下,更像是特意留给屋中的人反应的时间似的,有规律地做了停顿。
打开门,果然是瑞塔站在门外。
披头散发的菲尔德丝毫没跟她客气,打了个哈欠便从她手中接过餐盘,一边走一边道:“瑞塔,我对你的魔法简直叹为观止。”
瑞塔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抬步走进这间屋子。
“我有什么魔法让你叹为观止了?”瑞塔也不管放下食物后,立即跟自己头发作斗争的菲尔德,径直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熟睡的多维特。如果不是小家伙吵着要找爸爸,她真不想让疲惫的菲尔德带孩子。
“你这未卜先知的能力,真是绝了。这是预言术吧,我听说这种神秘的古魔法已经失传很久了,想不到在你身上得以重现。”菲尔德一边挽着不听话的头发,一边歪着脑袋说笑道,“不然,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瑞塔白了他一眼,摸了摸多维特的小脸后才站起身,实在看不过去菲尔德糟蹋那么漂亮的头发,她忍不住走到菲尔德的身后,将他按到椅子上开始动手给他编头发。
“我这能力让我警告你,好好保重,不然以后很可能就要一直呆在这屋子里了。”瑞塔的手指灵巧地在菲尔德的银发间穿梭,不多时就将菲尔德的长发编成了一个简单又不失美观的长辫子。
菲尔德轻松地甩了甩头,赞叹般地肯定道:“瑞塔,你缺个能谈心会卖萌的弟弟吗?”
如果她真有菲尔德这样的弟弟,只怕会立即揪着他的耳朵,敲他的脑袋,骂他蠢。
不过看菲尔德勉强好看了些的脸色,瑞塔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军营里的传言,也未必没有事实的成分,她非但不是菲尔德的亲人,连法兰托利亚人都不是,终究没有立场替菲尔德说话。
就连这个的房间,她也不方便逗留太久。想到这儿,瑞塔便道:“好了,别说笑了,饭菜要凉了,你趁热吃,我还给多维特做了些松软的果仁饼,时间不早了,你快吃吧,我走了。”
夜晚的时间总是在不经意来临,且偷偷溜走得更快。
多维特醒后,父子俩美美地享受了一顿久违的温馨晚餐。饭后,菲尔德将多维特抱到床边,脱下他滴上口水和菜汤的衣服,又拿来他和西蒙一起挑的新衣服为多维特换上。
小家伙显然很喜欢新衣服的颜色,小手一直不停地在衣角处摸来摸去。
只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