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绝世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双目痴痴地看着窗外的落叶。
那一年,似乎也是秋天。
卿绝世不过十岁,他和许安言还有宇文诺一起玩躲猫猫。
猜拳的时候,是宇文诺输了,于是他负责找卿绝世和许安言二人。
从一数到一百。
卿绝世和宇文诺都找好了藏身的地方。
就在皇后的卧室里。
卿绝世躲进了衣柜之中,而许安言则钻进了床底下。
他们刚刚躲好,皇后便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寝宫,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部推到了地上。
那些个瓶瓶罐罐“哐啷哐啷”地应声而落,卿绝世和许安言也不敢出来,怕自己被罚。
这个时候卿君临走了进来。
那个时候的卿君临不过三十多岁,而实际的样貌却比真实的年龄要年轻不少。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卿君临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怒火,不悦的面孔更是显得异常的冰冷。
宫人们早就已经全部的退了出去,唯恐殃及池鱼。
皇后娘娘哪里还有平时那端庄贤淑的模样?泪眼婆娑的看着这个和自己成亲已有十五年之久的丈夫。
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呵呵,我在发什么疯你还不知道吗?卿君临,我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可以对我视而不见,可是勤政殿的那个小贱人,你若是再护着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嫁给了他十五年,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新婚之夜还将她送给了他的哥哥!
呵呵,讽刺的是她却还是舍不得他!
原以为只要她肯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终有一天一定会感动他,可是,这个男人,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任何东西都融化不了。
后宫的佳丽三千,她都可以不计较。
身为后宫之首的她对那些妃嫔是否仍是处子之身自然是了如指掌。
可是,那个小贱人,自从卿君临将她带回来了之后,便对她百般宠千般爱,任何事都变成了以她为先。
以前她小,她可以不计较,可是如今她却出落得愈发的标志了,让她不得不防。
皇后口中的小贱人,就是花印,那个时候的她才十四岁。
“你是疯了吗?花印是芷仪的孩子,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的孩子。”卿君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居然会从他那个端庄贤淑的皇后的口中听到这样不成体统的话。
“呵呵,是啊,我最好的朋友。”皇后的眼角滴出了了一丝的晶莹,眸中带着满满的绝望。
“我最好的朋友将我的丈夫的一颗心占得满满的,终于,她死了,可笑的是,她的女儿还要每日每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夺走了我丈夫所有的关心,哈哈哈,哈哈哈。”
天底下有比她还要悲哀的皇后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夺走了她少女情怀所有的痴迷与眷恋,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舞儿,这些在我们成亲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讲清楚了的。”
舞儿是皇后的乳名,而卿君临却叫的少之又少,她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他这么叫她是什么时候了!
卿君临的满腔怒火都被皇后的这一番话给熄下去了,这个世界上,他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眼前这女子了。
她的指责声声泣泪,发泄出来的都是她这么多年的怨恨。
卿君临无言以对,只能轻声的安慰着。
“是说清楚了。”皇后突然间又嘶吼了出来,声泪俱下:“我可以容忍你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但是她花印算什么?是接替着她的母亲来继续折磨我的吗?”
花印?
卿绝世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衣柜之中,卿君临和皇后的对话都被他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朵里面。
花印不是父皇宫里的小太监吗?
“芷仪已经去世了朕连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花印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朕照顾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卿君临一字一句都透露着身为一个君王的威严,他无法对皇后生气,但是却绝对不容许她说芷仪一点点的坏话。
一点点,都不允许。
“呵呵,是啊,她柳芷仪的孩子,受你的照顾是天经地义的,那我和世儿呢?即便世儿不是你的孩子,可是他的出生也替你挡住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卿君临,你扪心自问一下,这么多年,你对待我们母子如何?对待她花印又如何?”
卿绝世的左右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右手。
想要出去,在那一刹那却又有些提不起勇气。
原来,他不是父皇的孩子?
怪不得父皇一直将他安排在西宫别院和那个带着百鬼面具的怪人一起住着,原来他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难怪他总是对他带着淡淡的疏离,无论跟他说什么话,都显得十分的拘谨,原来自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而已。
卿绝世的拳握的愈发的紧了,指尖也开始微微的泛白。
“舞儿,你的话越来越放肆了。”卿君临满面愠怒,话声也透露着些许的凌厉。
皇后面色苍白,仰天大笑:“哈哈,放肆又如何?即便是今日我放肆了,也一定要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因为过了这一次之后,她就不一定有这个胆量敢再放肆第二回了。
既然不想在沉默中死去,那就只有爆发一次。
如若不然,她会疯掉的吧?
“你真的以为柳芷仪很爱你吗?我告诉你,卿君临,她不爱你,一点也不曾爱过你,你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