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后来泠染笑岔气了,捂着嘴就往门外去。竟吐了。
这酒亦没喝多少,怎么就喝吐了。
墨桦强硬地拿过泠染的酒杯,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替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气,没好气道:“说了不能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你偏不信。”
泠染双颊酡红,醉眼迷离地看着墨桦,嘟囔道:“晓得了晓得了。”
对了,将将墨桦说泠染身体微恙,我倒是差点给忘记了,一直没来得及问她到底如何了。见泠染那副醉态躺在墨桦怀里,我便问了一声:“诶泠染,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喝了几杯就吐成那样子?”
泠染眯着凤目,打了个酒嗝咧嘴笑道:“弥浅我都告诉你了你竟还没察觉到么?”
我疑惑道:“你告诉我什么了?”
泠染摸着肚皮道:“嗝,我不是说了,将来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得唤你一声‘娘’,你不会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忘罢?”
我摆摆手,道:“当然没忘!怎么可能会忘!”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嗝,孩子就在这里面。”
我怀疑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兀自盯着泠染的肚皮,平坦坦的没半分出息,盯了半晌才问:“你说里面有孩子?莫不是逗我开心罢?”
泠染似赌气一般翻了翻眼皮,道:“我逗你作甚,我肚子里是老老实实有!我还能时常感觉得到里边在动呢!”
我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道:“果、果真?!”心里蓦地窜起一股狂喜,看看泠染又看看墨桦,再问,“泠染果真是有孩子了?!”
墨桦挑起唇角,道:“所以莫让她喝这么多酒。”
(二)
泠染有孩子了……不知怎的,我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只软哒哒糯巴巴的小团子来。小团子背着两只肥肥的徐臂,小小的脚丫在地上蹭啊蹭啊,然后再怯怯糯糯地叫我一声‘娘’……简直是美到我心窝子里去了。
我忍不住咧开嘴,双目直勾勾盯着泠染的肚皮,问:“多久了?他在里边多久了?”
泠染道:“我也不晓得。以往每晚墨桦都纠缠着我非说要生个孩子,没想到后来就真有了。我还没准备好就已经有了。”
墨桦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我笑嘻嘻地走过去,道:“他会动?”
“嗯。”
我急不可耐,道:“快快,给我摸摸,摸摸!”不等泠染答应,我便伸出了爪子往泠染肚子上捂去。
刚开始没什么动静,待一会儿过后她肚子里果然一动一动的。我手掌在外边动一动,她肚子里就似有感应一般便跟着也动一动,委实可爱得紧。
泠染亮着两只眼,问我:“怎样,有趣罢?”
我直捣脑袋,道:“有趣c有趣!”
泠染好不得意道:“弥浅你先别急,等我把他生出来了,定会给你好好玩!”
“玩?!”墨桦倏地出声,一张面皮僵成了一大块。
“好好”,我不理会他,只顾擦了擦嘴角,问:“还有多久能生得出来?”
泠染皱了皱鼻子,道:“这个我还是不晓得。发现肚子里有了一团东西还是三十几年之前,至于之前他在我肚子里长了多久我就不晓得了,以后他还会在我肚子里长多久我仍旧是不晓得。”
我宽慰她道:“不急不急,咱等得。”
后来泠染缓过了酒劲来,还想与我痛快地喝一场,我却是不敢再让她喝了,生怕她肚皮里的孩子不满意出了个什么差池。
遂我让墨桦陪我喝,泠染便去榻上躺着,睡得香甜得很。
(三)
泠染与墨桦虽来者是客,如何都是我昆仑山的贵客。可那俩人却丝毫不跟我客气,一连在我昆仑山呆了好些天日。每日都能想出些新鲜花样来,莫说我如今心境早已平静,就算是有个什么烦恼忧愁,也得被他俩给搅得烟消云散了去。
泠染说,这昆仑山的景色不错,尤其是山间那几团云雾着实美丽。关于这一点,她与我颇为志同道合。于是,她硬拉着我与墨桦将整个昆仑山给逛了个遍。
哪里的野果子爽脆哪里的仙草茂盛,她是摸得清清楚楚。逛了一回后,每一日她皆要墨桦去山间给她摘野果子吃。
还有,昆仑山上就只剩下我与大师兄在,平日里也没多收拾一两间屋子出来。泠染来后,我本想为她与墨桦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可她就是倔,非得赖着我的床榻不走,最后还是墨桦夜夜挤着我大师兄睡。
只是,可怜了我那只灰毛兔子。日日被泠染把玩在手里,不晓得毛都掉了几层,愣是没把它给弄炸毛。
随后就是下棋煮茶。
我与泠染自然是不会下棋。下棋讲究的本是一派风雅情趣,我们干不来那事。
泠染心血来潮,硬是要让墨桦教我俩下棋,道是无论如何都想与我对弈几番方才圆满。我们俩如何说也相识了有七八万年了,连盘棋都未曾下过,太落后了些。
遂墨桦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讲解棋道,然后手把手教我们下棋。
下到后来……泠染去拉起大师兄,一共凑齐四人,打马吊去了。
至于那煮茶,我着实是不如泠染,我只会煮清茶。而泠染呢,亦长进了不少;以往她煮得出红黄蓝绿茶,而今除了那些,她还能将茶煮出个青橙紫来。委实厉害。
然而最最让我诧异的,莫过于这几日昆仑山上的饭食了。竟比往日六师兄在山上时吃得还要好。
早前泠染与墨桦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