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靠着洗手间的门,颤悠悠的转过身。
身后,离她不远处,站着一脸盛怒,又满目滚烫火光的秦浩然,那模样,仿佛刚抓住至爱之深的妻子与别人通奸似的又恨又爱的表情。
安雅勉力深吸了两口气,挺直了背脊,不想让他瞧出自个难受的模样:“有事儿吗?”
话尾才落,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饿狼似的扑了上来,瞬间就将她狠狠搁直在了身后的墙上。
出来时,她就怕被路经的行人瞧见自个狼狈的模样,所以才特意转了个楼道,找了这间基本没啥人来的洗手间。
她也想不到秦浩然是怎么找上来,她唯一非常确定的是,自个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四面无人,她又处在很被动的位置。
若是说刚刚在包厢内的秦浩然是只彬彬有礼,斯文无害的小绵羊,那么这会儿他就是剥了羊皮实打实的饿狼,并且已经朝她伸出了犀利的爪子。
后背因为那重重的推力,直接装到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安雅疼的眉头一紧,却还能压制狂跳的心律,冷静的斥道:“秦浩然,放手!”
秦浩然狠狠啐了一口,那粗俗的模样俨然就跟夜市上那些五大三粗聚拢在一起比划手脚的莽汉有的一拼。
安雅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能有那么多面,更想不通的是过去的三年自个的眼睛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她有些气虚,腹部又一阵一阵的抽疼,实在没有那份心力跟秦浩然继续较劲下去:“放手,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那一脚的滋味儿了吗?”
她只是想用最直接最快的方法抽离秦浩然,没想到却刺激了他,换了最差的结果。
秦浩然盛火的黑眸烧的更加浓烈了,他像个独占所有权的地主蛮横又不讲理的宣布:“我不准你跟楚帆亲亲我我!”
他拽着她的胳膊,像安木头一样将她狠狠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呵,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雅有些无力,为了避免继续刺激他,做出更多无法阻止的事儿,毕竟现在她可以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只能放低了语气开口:“你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所有人都还在包厢里等着,为了大家好,我劝你怎么来怎么回去。”
“呵,你是担心楚帆怀疑吧?”秦浩然露出狞笑的表情:“其实你心里一直还有我的吧,所以才会心虚,才会不敢面对我?”
安雅真的欲哭无泪了,她已经四面受敌了,实在不想再多一桩千夫所指的罪名。
“浩然,你听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过去的三年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种精神上寄托和依赖而已,脱离了你我才明白,我并没有心痛的感觉,但是楚帆,我是真心爱他,无怨无悔的爱着,并不是因为他的权势和地位,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情,我想跟他在一起,看他难过我会难过,看他开心我也会开心,这才是爱,即便面对再多的逆境,能看着他我就觉得很知足。”
“而你对我也并不是真的爱,你只是觉得我忽然离开了你,三年的感情被楚帆几个月打败,对你的男性自尊造成了伤害,若是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轻而易举的被韩思芸勾引,你的感情够坚定,就能坚持到我回来找你,你只是把你的爱放大了无数倍,把自己是受害者的观念根深了,如果现在我轻而易举的回到了你身边,没过多久你就会厌烦。”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什么,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真心跟你道歉,感情没有先后,也不分身份地位,她不是理智能掌控的,你现在有妻有儿,还有大好的前程,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安雅是下了赌注,将心理的话全部掏出来说的,如果秦浩然够理智,好好想想,就能走出来的,可一个自尊心膨胀的男人在面对一个曾经一心爱着的女人面前,听着她说怎么怎么爱着现在的男人,这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秦浩然双眸灿亮,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蓦地,他冲着安雅身后望去,漆黑的双眸闪过狡黠的笑意,他俯下脑袋,与安雅拉进了距离,状似已经开朗小声的说道:“就算你说你爱的是楚帆,可你以前是那么在乎我,这叫我实在难以接受,除非你亲我一下,如果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当是送我的离别礼物,从今天开始我秦浩然就彻底放弃你了,好好的过我的生活,再也不打扰你跟楚帆。”
如果忽略前半句话,那是对安雅多大的安慰。
她犹豫的咬着唇,心里在天人交战,归根究底,她会四面受敌,无疑全是她跟秦浩然的前程往事造成的,韩思芸忌惮她夺爱所以三番两次陷她于不义,秦夫人担心她抢走浩然,毁了韩秦两家的利益,所以处处刁难她,而楚帆更因为秦浩然三番两次醋意大翻,导致他与韩家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而如今从秦浩然口中吐出这么一番话,对她的鼓动无疑是极大的,安雅凝眉抬起头,提出最后的底线:“你确定你能言而有信。”
秦浩然竟信誓旦旦的举起单手:“我若失信,秦家从此身败名裂。”
安雅相信了,因为她对秦浩然的了解,知道他是个极度注重家族颜面的人,不会轻易拿这个开玩笑。
她咬了咬唇,艰涩的说道:“脸颊!”
秦浩然阴阴的扬起唇角:“好。”
他刻意将脸微侧,凑近安雅,眼角的余光却阴险的瞟向安雅身后不远处,安雅揣着一颗平静解决事情的心态,四平八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