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训练还没有结束。
听到军车的轰鸣声，徐然和凌风的目光悄悄地扫了过去。
钟意换好军装，戴上面具，坐在凉棚里，看着阿华训练他们。
他们进行的是格斗训练。一对一。
看到钟意又重新坐在凉棚，凌风的心神闪了一下，就这么一疏忽，凌风就被他的对手踢到！“啪”一声，摔倒在地。
钟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一步一步走近已经站起来的凌风。
“这算什么？儿戏？玩耍？”钟意的声音很冷。
凌风笔直地站着，艰难地回答：“报告教官，刚才是一个意外。”
“意外？战场上任何一个意外，都会让人死掉！看来，你是不把我说的话放在眼里？”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他们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凌风难堪地咬了一下唇，尽量冷静地回答：“教官，请给我一个机会！”
“因为刚才的失误，你已经死掉了！还有什么机会？”钟意冷冷地讽刺他。
“请教官处罚！”凌风低下头，不敢看钟意，他害怕，看见她如此冷漠的眼神，如此轻蔑的语言，他真的很难受。
钟意一把就抓起凌风的领子，“啪”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凌风忍住痛，站了起来。
他刚刚站定，钟意又一次过肩摔！
“啪”！声音更响！
凌风再一次努力地站了起来。
“啪！”再摔！
凌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啪！”再摔！
凌风喘着气，爬了一次，没有能够站起来。又试了一次，终于站起来了！
“啪！”再摔！
凌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断了！可是，他依然努力着，再一次站了起来。
“啪！”再摔！
凌风努力了很久，才能坐起来，又停了一会，他才站起来。
“啪！”再摔！
凌风躺在地上，他绝望地想着，自己跟钟意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自己还想着要去给老师报仇！还想追随钟意的脚步！这根本就是奢望！
“站起来！”钟意厉声说。
凌风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站起来。
“凭你这样，能报仇吗？你能打得过我吗？”钟意冷酷地说，“告诉你，我就是你的仇人！起来！”
凌风对自己说，起来！她就在你面前！你渴望这么久的爱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凌风终于站了起来！
“报仇！我就在你面前！”钟意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
阿华的面具下，是恐惧！姐在告诉凌风，自己就是他找的仇人！
凌风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钟意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看不清情绪，然而，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心里，在难过。
“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是我。我就站在这里，过来，报仇。”
凌风听不懂钟意的话，是要让自己把她当做仇人吗？她在激起自己的斗志吗？凌风想起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的老师，他低低吼叫一声，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冲了过去！
钟意没有躲闪，没有阻拦。
凌风眼看着就要撞到她身上！钟意忽然微微一侧身，靠着肩膀的力量，钟意就把凌风给狠狠地撞飞了！
凌风因为冲力太大，飞出去的力量更大！他痉挛般缩着身子，不动了。
所有人都木然地站着，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徐然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他知道，钟意跟凌风之间发生的事情，那一次恐怖袭击，他也在现场。后来，凌风参军，直接到的军分区，一直跟着他。不过，凌风跟之前自己见到的比起来，简直变了一个人！他发疯似的训练，每天都把自己折磨得如同一条狗！后来，两人接触多了，偶尔，凌风也会提起钟意的事——因为，除了徐然，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凌风谈钟意了。
徐然不知道钟意当初跟那个人说了什么，但是，他总是认为，钟意肯定有她的理由！他也劝过凌风，但是，凌风却摇摇头，执意要给老师报仇。不知道仇人是谁，在哪里，怎么报仇？反倒是会让凌风因为这份执念，变得偏激，再也寻不到往日的幸福。
现在，看着钟意如此动作，说着这样的话，徐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钟意在用自己的方法打醒凌风！所以，他望着钟意，眼里，更是深深的迷恋。
阿华走到钟意面前，说：“姐，不要理他，我们走。”
阿华一挥手，场外几个医生马上过来。——因为要格斗，为了防止受伤，场外准备了几名军医，随时急救。
钟意往凌风身边走了过去，看了看他，这才转身走了。她下的手，她知道分寸。不同于群体作战，只对付一个人，力度可以控制得当。凌风的伤，没有动到筋骨。当然，如果他坚持不下去，早早结束训练，更好。
阿华跟在钟意身后，对立在原地的人喊了一声：“解散！”
大家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开。
徐然在原地站了一会，望着钟意消失的方向失神了一会，才走到医务室。
凌风闭着眼睛，医生正在给他检查伤势。
徐然站在床尾，问：“你感觉怎样？”
凌风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她说的是对的。”
“什么是对的？”
凌风睁开眼睛，望着徐然，苦涩地说：“你回去休息吧，晚上可能还要训练。”
徐然知道凌风不想说，他也不逼他，“好，我先回去，你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