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枫一边划着水,一边对她摇了摇头,表示别光顾着拍摄,潜水的乐趣在于潜,而不是在于拍照。但显然女人的大脑回路和男人天生就有所不同,顾惜惜依然执着于拍照,在她的思想里,美景看过了总要留下影像作记念,否则哪天这片海滩的生态被破坏了,回想起来岂不是遗憾?
易枫在心里无奈地摇头,这小女人怎么就对拍照一事如此执着呢?他潜浮在海里,环视周边,开始专心寻找美景,然后拉了拉她的手,对她比了个手势。她看了看他手指的地方,点了点头,收起相机,跟着他往那里游去。
游了一阵,终于来到他刚才手指的地方,顾惜惜瞪大了眼,被眼前的美丽而庞大的热带鱼群震撼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热带鱼群?而且这么巧被他发现了?她眉眼一弯,情不自禁地朝他比了个飞吻的姿势,然后抬起水下相机,开始对着鱼群狂按快门。
易枫汗颜,隐藏在护镜背后的俊脸上泛起了宠溺的微笑。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一边向她展示着她种种出乎人意料的技能,一边又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般让人只想好好抱在怀里宠着爱着。
正当顾惜惜一边按快门一边感叹着这趟出来潜水真是大丰收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怎么也游不动了。她低头一看,右脚被海草绑住了,连忙将相机带子缠在手上,弯下身去解海草。那海草缠得有点紧,又滑又韧,她拨了半天都没能将它拨开或弄断,反倒让它缠得更紧了。
游出不远的易枫察觉身后没人跟来,连忙转回身朝她游来,帮她把绑在脚上的水草给解开。她松了一口气,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直起身正想游开,却突然被一股拉力往下扯,低头一眼,不知何时相机也被水草挂住了。她用力拨了几下,总算将水草从相机上给拨弄了下来。突然,无名指上的钻戒从指间脱离,以一个极缓慢的速度往水下沉去。
她的瞳孔收缩,伸手去抓那只小小的戒指,可是她越抓,那只戒指下沉的速度就越快,连续抓了三下都落空。她急得不行,猛然往下探身,想全力去扑住戒指,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戒指越沉越下,转眼没入水草丛中。
不要——
那是她的结婚戒指,是她和易枫婚姻的见证,不可以丢在这里,绝对不可以!她慌了,努力往那丛海草游过去。易枫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刚才的一幕他也看见了,但那么小的一枚戒指掉进海草丛,要找到并不容易。
顾惜惜也对他猛摇头,无声地用眼睛诉说:那是结婚戒指,不能丢,不可以丢!
但易枫还是坚定地摇头,用眼睛告诉她:戒指没有了可以买,命却只有一条。
她哭了出来,用力挣扎,还是想要下去找戒指。他拗不过她,对她比了个手势让她留在这里别动,然后自己往那丛看起来离他们并不远的海草游去。
顾惜惜听话地留在原本,低头注视着他的游向海草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在水草里摸索,并且渐去渐远。眼见那丛水草之后有是一处较深的区域,随着水流涌动,那深水区域也漫上来几条墨绿色的海草。她有点担心地看着易枫,心砰砰地直跳,仿佛才意识到那个地方的危险,突然有预感有什么正要发生。她想叫他快点回来,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能用力向他招手:易枫回来,戒指我不要了!快回来!
就在这时,易枫在水草丛中抬起头来,将右手往上举,手上赫然是她刚刚掉落的钻戒。她突然有种热泪盈眶之感,无声地向他点头,张开了怀抱,等着他游回来。
他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开始向上游,可这时才发现,不知在何时,他的两条腿都被海草给缠住了。
几乎是在同时的,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急忙向他游去,想去替他解开海草。可他却拼命向她挥手:这里海草太多,别靠太近,快回去上面呆着!
顾惜惜看见他用力挥动的手,咬了咬牙,理智告诉她这时候不应添乱,不能让他分心,而且单独一人时应尽量避开海草丛生的地方,可感性的一面却催促着她向他靠近,催促她赶紧过去帮她。
与此同时,快艇上的苏教练看了看腕表,不由得皱眉,对开船的师傅说:“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氧气够不够啊?”
船师傅小丁说:“你不是说那两夫妻是助教级别的潜水高手吗,没事的,这海域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苏教练说:“我还是觉得太久了。这样吧,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留意一下,他们如果上来就拉拉我身上的绳子通知我。”
“好咧!”小丁边抽烟边说。
就在顾惜惜几经挣扎的时候,易枫已经解开了一只脚上的海草,又抬头对她挥了挥手,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他自己快好了,让她别再前进。
她看到这个手势,慌乱的心总算回复正常跳动频率,但还是胆颤心惊地看着他,生怕再有一点闪失。
易枫见她不再前进了,这才安心地低下头,继续解另一只脚上的海草,经过一番拉扯,终于又将这只脚上的海草都弄了下来。他抬头再次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双足蹬了蹬脚下的海沙,用力想往上潜浮。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