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云的病情确实不好,最新的检查结果显示,癌细胞又进一步扩散了,情况不容乐观,医生让病人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甚至询问家属是否还要继续进行治疗,或者接病人出院。医生的话没有说得太白,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暗示病人家属可以准备后事了。
江琳俐当场脸色刷地就白了,送走了医生,就呆呆地坐在宋美云的床边,连易枫和顾惜惜在病房里呆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地都不知道。易枫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医院过夜,就让周季明留下来陪江琳俐,自己则开着车送顾惜惜回家。
刚开始车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易枫是习惯性的寡言少语,而顾惜惜却是在想江琳俐的事。直到车子出了市中心区,路人车辆已经很少了,她才打破了沉默。“你会不会觉得江太太的病情变成今天这样是你造成的?”
易枫偏头看了她一眼,回答:“不会。”这丫头当他是圣父吗?
“那你觉得,现在江小姐对你是感激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其实顾惜惜更想直接问他:你觉得江琳俐现在是把你当仇人,还是把你当成可以依靠的救命恩人。
易枫淡淡说:“我做的一切只是基于原则,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并不重要。”
“我从以前就很好奇,你的原则特别多,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触犯到你的原则。”顾惜惜歪头,半开玩笑似地说。
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
她就又说:“江太太眼看是不行了,如果她有了万一,对于江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他一边开车,目不斜视地问:“你想我对她怎么办?”
她撇了撇嘴,“我这不是问你吗?听说男人都有那啥啥怜香惜玉的感情,我怕你放不下她,或者江太太临终托孤什么的,你又拒绝不了她,到时候我可没有像现在这么理智好说话,如果你继续‘照顾’她什么的,我肯定是要吃醋的!”
他总算是把视线从前方路面上移开,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瞥她说,“江琳俐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会照顾好她自己。至于江太太,她不会向我提出那种无理的要求。”
“那如果她提了呢?”顾惜惜就是直觉宋美云和江琳俐这两女人一定会耍花样。
她也没有什么证据,但从今天在病房里见了江太太后她就有种强烈的直觉,觉得江太太似乎要对易枫提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碍于她在场所以不好说出来。她觉得最迟明天或后天,江太太一定会再单独找易枫过去。至于这直觉是否正确,只有等时间来证明。
易枫还是表情淡淡地说:“即便有我也能拒绝,这事我有分寸。”
顾惜惜撅嘴说:“我知道你做事都有分寸,可是人家还是会下意识担心的嘛!”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怪我今天晚上和小周没跟你说就直接跑去医院太多管闲事了吧?”
他顿了顿,沉吟一声,既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地说她:“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她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对你老婆大人我?”
他戏谑地扬起一道眉问,“老婆大人?”
她横了他一眼,仰起下巴,“老婆大人怎么了?没让你叫我皇后娘娘已经不错了。你信不信现在在奶奶眼里,我肚子里的重孙比你这个孙子地位高得多!对我这个第一功臣要好一点尊得一点知道嘛!”
“德性!”他不跟她耍嘴皮子,而是空出一只手来,揉乱了她头顶的发,再顺便拍拍她的脑门。
无论是顾惜惜的小动作,还是江琳俐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并不想点破罢了。不管顾惜惜今天来不来医院,不管江琳俐做多少小动作,都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一丝一毫,该做的他依然会去做,不能做的他依然不会去做。
他忽然问:“明天在云翎湖酒店,你打算做什么?”
“召开记者会啊,第一是澄清你和江琳俐的绯闻,二是顺便为即将开张的基金会造势,本少利多的宣传机会,多好啊?”
“其实这些事交给我和小周来处理就好……”易枫话才起来个头,唇就被顾惜惜用食指抵住。
“嘘!听我说,”她一边用指抵着他一唇,一边认真地说,“这件事情,由易太太出面处理,会比易先生更有效果,我今天之所以到医院,不但是想给你解围,更重要的就是为明天造势。信不信我明天可以让你的绯闻变成正面新闻?”
他好奇地问:“你想怎么做?”
她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怎么做你就别管啦!安心的上你的班就好,等到明天之后,记者们的笔尖就会转一个方向,变成易枫先生跟易太太两情缱绻恩爱有加,铁血判官易大检察官法庭之上执法无私,生活中却是个柔情似水面冷心善的正直男人,面对母亲昔日的同窗姐妹康慨解囊,对生活限入窘迫之中的世交之女伸出援手,实是大爱无私之举,下一届全国十佳青年桂冠非你莫属!”
听她如此说,他只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地问:“之前你和小周都谈了什么,为何突然想出面?”周季明今天要留在医院,他只好先问问她情况。
“小周都跟我说了,人民日报社的骆总悄悄跟他说,在他上头有人下令不得停止刊登,甚至要严加追踪此事的报导,更严重的是今天下午人民日报社又有人报料了新的消息,虽然暂时被骆总压下来,但万一被报社其它领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