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各位,对在下的妻儿伸出援手。”
高大俊美的男人,曲折了他那尊贵骄傲的脊梁,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大礼。
登时让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
此刻,众人已经从铁轨边的临时生产营地,转移到了淮凤城内的临时驻军指挥部。
本来,姜啸霖正跟姜少言等人商量眼下一应事务的解决办法,没想到织田亚夫突然到来。
更没料到,这刚刚喜得鳞儿的男人,竟然一来就给众人行了一个如此大礼。
那自西藏一行似乎仍显得颇为消瘦的俊容,向来冰冷严峻的线条,变得柔软,眼中的波澜荡漾着一抹难言的温情。
一时让屋里早已见惯大风大浪的男人们,都感觉不可思议,怔愣了片刻,方才回神。
姜啸霖挥手让警卫队退出屋,方才出言,抬手虚扶了一把。
众人在心底都不由嘀咕了一句,轩辕轻悠这女人和她那小肉疙瘩的魅力,真是够牛b的啊!
想这位向来高傲到能顶破天花板的东晁第一美男子,亲王殿下,第一元帅,他们也认识交手不知多少次了,就算孤身入敌营时,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放下这一身傲气。
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和孩子,真是低到了尘埃里。
不得不让人羡慕,妒嫉,恨啊!
至少,在场所有人里,就姜二少觉得通体舒畅,爽到了底儿,这个长得比他高、比他帅、气质比他拽的男人,终于矮了他一回。
他毫不客气地先嚷了出来,“织田亚夫,我们可不稀罕一个刽子手的道歉。就你和你那个魔鬼杀人狂下属荣泽英杰在这半年多里造下的孽,就是让你们下跪谢罪,也不为过。”
织田亚夫目光一闪,墨瞳凝冰,反唇相讥,“那么,贵国将士杀我东晁帝国七万八千九百四十七名将士,害至少二十三万六千八百四十一人失去他们的父亲兄弟或丈夫,这笔仗又怎么算?”
“你……”
“姜二少,这,是否也该叩首以谢罪!”
两人眼神厮杀,空气里立即飘起了浓浓的硝烟味儿。
姜啸霖眉头动了动,却没吭声打圆场。
姜恺之刚要上前拉回自家二哥,免其不敌丢脸时,屠云先行一步。
“两位,”屠云一把挡住了姜少言欲伸出的拳头,“先息怒。”将之扳了下来。
“亚夫,”又望向雪发俊容,明显尤有疲色的男子,伸手一摊,“这是我家传的上古玉佩,送给小宝儿,算是我这个干爹的第一次见面礼。别嫌啊,这玉佩我早就打算等小师妹的孩子出来送给她的,这玉辟邪去灾,佩戴久了还有灵性。来来,快拿着!”
虽然对玉制品并不甚了解,不过这通气翠碧的玉佩,只是手靠近时就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丝丝凉气,入掌之后又迅速变得湿润亲肤,确非凡品。
亚夫收回直视姜少言不羁的眼,接过了玉佩,纳入怀中后,朝屠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屠云突然又笑道,“如果你真要就此事跟咱们至谢的话,不如就折个现,把此次意外对咱们造成的损失折成过路费、医药费、压惊费什么的。别笑话我,我小时候,我爹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土匪,这事别人知道的不多,咱耳濡目染惯了。就当你给小宝儿积些阴德吧,如何?”
屠云说着,目光朝一旁窗外,抬着抬架走过的医护人员,那些坐火车而来的疫病生还者正在接受亚国军医方的诊治。
这话里,有多少暗示的意谓,迅速在每个人心中过了一遍。
亚国方面通过谈晓音的关系,知悉轻悠此冒险也是为了救人。那毕竟是敌人,但亚国方面已经开始救治这些人,便是给了轻悠一个大大的面子,更是给织田亚夫的一种态度。
姜少言一听屠云的要求,双眼一亮,但又觉得不可能,再看织田亚夫毫无表示的俊颜,心下重重哼了一声,没有再挑衅。
“好。即是云师兄发的话,亚夫便付这买路钱,具体就让秘书长他们去商谈。”
不想织田亚夫突然就开口应下了,招来自己这方的秘书,上前与姜啸霖的王秘书长接洽相关事宜。
这般大方顺利,登时又让姜家兄弟们不可思议。
事后,姜少言十分不甘,跟屠云呛,说屠云那是托了这层师兄妹关系,以及,竟敢在大总统面前,公开向敌国将领现场贿赂(送玉佩),真是丢脸丢到自家门前了,不愧是土匪头子的仔儿。
屠云当然没给面子,直接呛了回去,说姜少言不佩做国民军的总司令,在敌人面前屡屡暴露自己的性格弱点,浮躁夸张,且最重要的还是,根本不了解自己敌人的脾性,总喜欢触其逆鳞。
便将自己从轻悠处了解的消息,当着姜啸霖的面解释说,织田亚夫曾在欧洲留过学,深受荷兰西班牙及德国的海盗思想影响,侵略只是为了来做生意,并非真的喜欢打打杀杀。
更综合自己私下调查的信息,指出当前在港城和沪城几家最大的商铺,有东晁直属的,也有以荷兰或英美人名义开设的商行或银行,其实都是属于织田亚夫名下的产业。
并暗示,织田亚夫是东晁最大的资本家,整个东晁皇室都靠着织田亚夫养活。这个男人早就在被封为亲王时,成为东晁帝国的无冕之帝。
此话一出,令得姜家所有男人都为之一惊,却也同时看到了一线和平的希望。
回到当前的淮凤城总指挥部。
亚夫的态度十分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