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林仲森气得一巴掌将报纸拍在大理石桌上,白底黑字的报纸上,那几个粗大的套红大字“飞机制造厂计划暂时告停,大总统为表歉意免税收”,气得七窍生烟。
林雪忆拿过报纸的手,都在发颤,她心底没由来地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那就像天生的宿命似的,狠狠扯着她狂跳难抑的心。
“一定是轩辕轻悠托了姜家的关系!她还好意思骂我,她自己都不是什么干净货色,一只脚踏几只船。
我就知道,她早就爬上姜家三少的大床,不然怎么会有这等好事儿。不然这好好的通告,怎么说改就改了。”
林仲森急得在屋里团团转,“雪忆啊,不行啊!这事儿绝对不成,绝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我怕这真是夜长梦多啊!”
到底是盗来的人家的祖传宝贝,稍有些风吹草动,波浪起伏,这贼心就得发虚。
林雪忆见不得林仲森现在动辙草木皆兵的模样,这一下子这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她身上。
“二叔,咱们必须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林仲森一听,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做为半个当家人,在小辈面前这些慌乱急躁,着实不怎么上脸,又坐了回去。
“雪忆,你说得对。凭咱们锦笙织造坊这些年在大江南北积累下来的声誉地位,还会怕一个已经破落的家族。应天府、泸城是咱们的天下,江浙苏也有我们的基础。爷就不信,这从头做起的轩辕家难道还会超过咱们。”
“二叔,现今之计,咱们让包叔加紧赶制出咱们的凤凰锦样品,先去国民政府的专利局把这凤凰锦的专利给申请下来。事不迟疑,我这就去办!”
林雪忆也来不及换衣服,拿起包包就要走,心里盘算着在万不得矣时,向家的关系也必须动用上几分,尤其是向老爷子那里。
林仲森又叫住林雪忆,说,“雪忆,这事儿让二叔去办。你就快要订婚了,多陪陪向兰溪,把向家那条路子给铺好。咱俩双管齐下,定能事半功备。”
这叔侄俩到底是从当年东晁遇难后,一起走来的,心思之间,也十分默契,如此一说,林雪忆笑了,神色间也有几分放松,点了点头,出行的脚步便也轻松了几分。
轩辕轻悠,你等着瞧!
也许,只消她一推波助漾,根本不用林家动手或出面,轩辕轻悠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谁叫她才是害向兰溪几乎失去双手的罪魁祸手呢!
……
话说轩辕家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一扫往日忙碌的紧张气氛,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还请了戏班子入宅庆祝,闹得挺晚才散场。
散场时,轩辕瑞德找到轻悠说,等几天就要收拾收拾去泸城看轩辕清华,叫轻悠准备准备。
言谈之间,似乎早料到轻悠和亚夫藕断丝连的暧昧关系。
轻悠立即畅畅快快地应下了,心下吐了吐舌头,就想得赶紧联系亚夫,把轩辕清华接走才是。
随即,便又想到姜恺之。
她能猜到,能让手腕高杆的大总统姜啸霖取消通告还赔礼道歉,这其中姜恺之一定出了大力气。
按礼节,她也应该出面表示谢意。
可是,她心里还膈应着,拉不下那个脸再去姜家找人。
姜家现在对她来说,成了龙潭虎穴。
琢磨来去,她决定干脆写封致谢信教人送去,再适当准备一些谢礼,走走形势,免得失了轩辕家的脸面。
可是想想似乎仍然有些欠儿。
她烦恼得直揉脑袋,抱着洋文椅里颠啊颠,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睡着睡着,就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自己脸上滑来滑去,突然含住了她的嘴,用力一咂,一根火辣的长舌探了进来,缠住她的小丁香,直入喉底。
她惊得睁开眼,坠入一片美丽的星河湖海,水波荡漾中,似掬了一簇簇火苗儿,烧得她心儿咚地跳漏一拍。
“亚夫……”
“小懒猪,困了也不上床,还想着凉不是!”
他一把抱起人,大步进了里屋,轻悠再看周围,之前陪着她的母亲和佣人们,早已经不见踪影,时间已近十二点——正是织田亚夫来幽会的时间。
“亚夫,你昨晚没来。”
“兴师问罪?”
“不是,我是想你那么忙,也不用天天来,我病都好了。而且,”她一下兴奋地坐起身,眨巴着大眼眸宣布了白天的喜讯,“咱家的事儿都解决了。谢谢你,亚夫!”
热情地送上一个大抱抱,赖在那怀里就舍不得起来了。
“谢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怎么会?以姜啸霖那满腹算计的性子,要没你出手,他怎么还会至歉给咱们免税呢!”
他笑了笑,没接这话头,反问,“见过姜恺之了?”
她立即瘪着小嘴儿退了回去,揽着被角看他,“你现在不吃醋了,居然主动问起情敌的动向了?”
他探臂将人揽进怀里,捋过她鬓边的发丝,说,“姜啸霖有多疼爱这个弟弟,不用我说。他当初为了姜恺之敢于孤身入西南,也不是一般人的勇气能做到的。否则,也不会在十日未满就更改政令,如此朝令夕改,要是在古代,可是会被御史台大臣冠以‘昏君’之名,来场朝堂大战。”
她一歪鼻子,“哼,这有什么了不起,谁叫他要当大总统。”
这完全就是兴灾乐祸的心理啊!
“同去说了,你不也孤身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