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康文心中专毕业时家里接到请帖,新娘是耿云,但是新郎的名字却不是苏秉宗。康文心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如何,她只记得那天她打扮的非常漂亮的去参加婚礼,心里还带着点儿隐隐的期待。
婚礼现场,她果然看到苏秉宗,他喝了很多酒,意识不清,只一个劲儿的笑,说女人都太现实,后来康文心才知道耿云嫁的这个叫沈博荣的人家世背景雄厚。
可惜的是,她的缘分并未因此到来,时间不久苏秉宗也结了婚。两个人之间也再无联络,那种青春时期的懵懂躁动就这样隐没在心底,在时间的冲击下被慢慢淡化。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缘分总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叩响你的大门。她一直未遇到合适的人,在那个时代,女孩子一般二十二三大都嫁人了,快到二十五的时候家里人都开始着急起来,无数次的安排相亲。
那天,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介绍人说对方离过婚,在他们那个年代,离婚是太惊世骇俗的事情,康母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康文心那时是被家里人逼的烦躁死了,硬是跟康母作对,答应去见见人。
只是,这一见,就定下了她的一生。
那时候苏秉宗二十八岁,五年的婚姻生活将他磨练的更加成熟,康文心觉得原来这就是缘分天注定,几经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站在了他的身边。
结婚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适宜生育,但是苏秉宗也从不在意,还宽慰她。康文心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她也为自己能够如愿以偿感谢老天。
一直以来,康文心都觉得老天是眷顾自己的,结婚三年后她终于怀孕了,医生说胚胎稳定,她简直高兴死了,那个时候她觉得生活简直是太过完美,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却完全忽略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异常。
正值苏秉宗在科技局就职,涉及到很多科技项目的申报和政府资金支持,沈氏企业自然是想要争取,两边就走的很近,康文心也从不以为意,虽说曾经有过一段恋情,但是终究都各自组建家庭,她相信这些交往都是正常的人际关系交往,不存在任何可以防备的地方。
可,也就是她的过于宽心,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一直以来耿云和沈博荣的关系非常紧张,耿云本身是个非常好强的女人,而沈博荣自小就是富家公子,被个女人约束的厉害了自然是反弹的也厉害,外界的花边新闻时有发生。
苏秉宗自认成了耿云倾诉的对象之一。
有一次的例行查体时,耿云发现意外怀孕了,她比谁都清楚这孩子不能留,可当时的查体医生是沈家的朋友,还不等她相出对策全家人都知晓了她怀孕的事情,耿云想要偷偷打掉都成了不可实现的现实。
耿云比康文心的预产期晚了一个多月,巧合的是,耿云去医院例行检查时,康文心也住院,据说是肚子疼的厉害,胎儿的情况不太好。
耿云在手术室外陪着苏秉宗等了二个小时,最后的结果是,死胎。
那一刻,她突然升出了掉包的想法,这个孩子,在自己身边,终究是个定时炸弹。
他们隐瞒了所有的人,找了个信得过的医生为耿云剖腹生产,一切顺理成章。如果不是苏墨的血型出了岔子,这件事,或许终将被隐瞒。
而康文心,她接受不了孩子是个死胎的事实,更接受不了苏秉宗背叛的事实。
这两宗罪就像是巨大的黑幕将她瞬间吞噬,她跳脱不开这个圈子,在她的强硬坚持下,她的婚姻解体,而她也查出罹患抑郁症。
双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淌,康文心还记得自己知道真相时那种绝望,她恨不得人人都能尝到她所受的苦和痛,那种锥心刺骨的感觉,她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苏墨脸上,把对耿云的恨全数发泄到她的身上。
苏墨却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任她发泄,那双大眼睛里盛满委屈,现在想来,康文心却觉得是她太残忍了,再怎么样,这样的事情终究跟苏墨无关,她只是个孩子,别人替她做了选择,却让她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
苏墨站在街边,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她摸摸皱巴巴的脸蛋,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子真的有点儿无病呻吟似的,可有时候心情这东西分外的奇怪,明明没什么,却觉得自己格外的委屈。
裴琅手机在掌心里转了几圈,方才看到苏墨和沈轩锐,两人之间的气氛好的让他恨不得撕了那画面。心底说不出的烦躁,裴琅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对他有着超乎想象的影响力。
陆仲尧连问了几声他都没反应,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觑,裴公子显然的心不在焉,今儿这事还是他召集过来的,怎么这会儿神游太虚。
时帧撞撞陆仲尧的胳膊,“哎,怎么回事儿啊!这魂让谁勾走了这是。”
“据说是个女人。”
陆仲尧清了清嗓子,琢磨着要不要把之前看到的告诉给大家,“我刚才看到裴公子家养的那个女人跟沈公子一起去酒店了。”
“开房?”
时帧这话一出口就觉得脖子上一道凉飕飕的,他抬头向裴琅那边看过去,连忙的装作没看到。
裴琅抬起脸来冷冷扫过去一眼,直接站起身走出包间,他捏着手机在掌心里旋转半天,他想他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以为自己的在乎不过是一时兴起。
可现在,裴琅知道,他确实,很在意,非常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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