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微微地怔愣,却是听话地真没回过头去看。
她抬起的手轻碰他的胳臂,错愕地问:“怎么啦?”
宋其衍却煞有其事地勾起嘴角笑笑,摩挲着她颊边遗落的一缕碎发。
他笑得像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我想跟你跳舞,靳子琦。”
宴厅内的灯光再次逐一熄灭,唯有浪漫的音乐响起来。
靳子琦的眼神一忽闪,抿着唇角,将手放进了宋其衍的掌心。
宋其衍紧紧地握住她的纤手,视线越过靳子琦,看向门口的秦远。
两个人遥遥相隔地颔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在秦远把目光投向他跟前的靳子琦时,宋其衍就拉起靳子琦的手步入了舞池。
变幻莫测的五彩灯光也暂时让靳子琦的脸隐于阴暗之下。
“秦总今晚能来,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惊大于喜啊!”
宴厅门口,袁老望着身边的秦远笑得合不拢嘴,以秦远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能来参加他孙女的生日宴,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
秦远微翘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袁老严重了。”
说完这句寒暄,秦远便又将目光投向舞池里。
当寻找到那抹被宋其衍搂在怀中的紫色纤影时,他的眼睛微微地眯起。
视线凝固在这对相拥而舞的男女身上,再也挪动不开。
从他一脚踏进宴厅就注意到了这个穿着紫色晚礼裙的背影。
就像是视觉神经受到了重力的牵引,不受控制地便追逐了她的踪迹。
那纤窕的身姿,长发娉婷的模样,正如前日在宋氏大楼的电梯中惊鸿一瞥的背影,莫名地熟悉感侵袭了他的大脑。
而站在她面前的宋其衍更是彻底激发了他心底的疑惑。
难道她就是宋其衍的未婚妻?
想要上前借着打招呼的名义看清她的脸,却被迎面而来的袁老拦住。
寒暄问候间眼睛却遗落在了那道紫影身上。
“那是宋家的小子,你们还没打过照面吧?”袁老的声音在旁再次响起。
秦远略略收回了视线,“不,我们算是旧相识了,大学时候的同学。”
袁老一脸恍然大悟,呵呵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交际圈广啊,可不像我们这些老头整天呆在家里喂喂鸟养养鱼打发时间。”
秦远回之一笑,侧目便瞧见宋其衍已经拉着那道紫影步入舞池。
舞池中男女影影绰绰,却是怎么也望不见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宴厅中央,各色晚礼裙就像是争奇斗艳的彩蝶,翩翩起舞。
秦远手里拿着一杯香槟,目光专注地追随着那道随时可能淹没的紫影。
一脸的若有所思,仿佛一座深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的挺拔雕塑。
她纤长骨感的身躯就像是一架上古的古筝,仿佛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流淌出一段山水,宁静,优雅,恬然,却带着一种视觉暴力。
秦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那紫色的裙裾和火红的地毯形影成一种无法言语的原始生机和诱惑。
他的眼睛稍稍偏开,看到的是挽着她腰肢的宋其衍——
此刻,他就是那个抚琴的人。
她的身体在宋其衍的手中,成了一朵绽放的紫罗兰花。
奔放而高贵,然而他看着看着便生出了她仿若要消逝般的哀伤,握着酒杯柄的手一顿,晃动了里面金黄色的液体。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的疼痛,一如埋藏在记忆深处那般,却又透着陌生。
——十年,过去了十年,时间果然是样好东西,足以治愈人最痛的伤口。
秦远自嘲地弯起嘴角,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任由冰凉的液体灼烧着自己的咽喉,流入自己的血液,渗透了骨髓。
……
靳子琦被宋其衍一个趔趄就拖进了舞池。
此刻,他正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另一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际。
旋转的霓光灯下,他低头俯视着她的眼神异常的温柔,却又带着置气的霸道。
随着舞曲的节奏变化,他一手握住她轻盈的腰,做了第一个旋转。
彼此的身线若有似无地轻贴,靳子琦仰头望着他平静的双眸:“你有心事?”
“没有,只是觉得生日宴有些无聊。”宋其衍轻微地挑眉淡笑。
他们的步伐出奇的和谐,仿佛之前便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你退我进,一个侧步,一个转身,西装下摆似要随着裙裾翩翩而动。
“小琦……”他的一声轻唤淹没在交响舞曲里,她却像是听到了抬起头。
宋其衍轻轻地把她拉近,贴上自己的胸膛,放缓了舞步,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布他完全拥有了怀里这个女人的占有权。
“什么?”她低喃一句,眼神透着淡淡的好奇望着他。
宋其衍低下头,幽深地凝视着她,沉默却忽然降临在彼此间。
只是他们的舞步却依然和谐,像是一首默叹的诗,和着谁都不知道的节奏。
在音乐快结束的时候,宋其衍却蓦地停下了脚步,靳子琦趔趄地往前,一脚踩到了他的鞋子上,而因此羞愧地脸红。
“对不起……”靳子琦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你没事吧?”
靳子琦看宋其衍没有声响,以为踩伤了,脸上有些担忧:“我们先下去吧。”
顾不上舞曲还未结束,就想拉着他下去,宋其衍却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小琦,如果有人迫不得已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对待他?”
宋其衍的声音在舞曲里并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