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这个牌子的抽水马桶是全自动的。”
秦远一动不动,只是眼睛忽闪了一下,视线越过宋其衍下意识遮挡的方向,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依然紧闭的休息室房门。
仿佛瞬间明白到了什么,了然地点点头,“我去外面就可以了。”
宋其衍嘴角勾着一抹浅笑,“邹向,带秦总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不自觉地抬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心理学家眼里,肯定会被判定为“心里有鬼”。
秦远虽没有心理学的学位,但混迹商场多年,也懂得察言观色。
然而,即便看出了宋其衍不愿意让他进休息室,秦远也未当场勘破。
更加没有强行要求要去里面借用洗手间。
在法国那么多年,这么点绅士风度秦远还是有的。
目送着秦远出去,宋其衍倚坐在沙发背上,目光深远而莫测。
他举起了酒杯,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
略显烦躁地把杯子随手丢在茶几上,宋其衍便站了起来。
似想起了什么,步伐疾快地走向休息室。
手还未碰到门把,门便从里面打开,入目的是靳子琦那张清然秀雅的脸庞。
靳子琦睡得有些懵懵懂懂,长发略微凌乱地披撒在肩头,脸颊淡淡红晕。
在看到门口止步的宋其衍时,她的瞳孔微微一扩,待明白过来这是他办公室的时候,便收敛了脸上诧异的神情。
“怎么不叫醒我?”刚想往外面走,宋其衍却往前一步,挡住去路。
靳子琦仰脸望着他,却发现他的眸色幽暗,轻声询问:“怎么啦?”
宋其衍却突然伸手把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把头贴近自己的胸口。
闻着怀里淡淡的烟草味,还夹杂着蓝带的味道,靳子琦眉心一拧。
“你喝酒了?”
宋其衍含糊地嗯了一声,松开了她,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他却兀自皱紧了眉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胃部,低低地闷哼一声。
“胃难受了吗?”靳子琦连忙伸手环住他的身体,防止他跌倒在地。
宋其衍的脑袋靠在那馨香的脖颈间,轻哼一声,算是变相的承认。
“办公室里有药吗?”靳子琦扶着他走到沙发边,就要去找药。
手腕却被蓦地拽住,回过头,看到的是宋其衍神情不谙的俊脸,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这里没药,需要出去买。”
靳子琦颔首,“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宋其衍却叫住她,好心地提醒,“我一直都吃德国进口的莎尔福,这附近都是国产的,要上海路那里的药店才有。”
望着他逐渐苍白的脸色,靳子琦担心地握紧了手里的车钥匙,“嗯,我会尽快回来的,车子我先开走了。”
“路上小心点。”奄奄一息地挥手送别靳子琦。
“嗯。”靳子琦不再浪费时间,快步推门而出。
待靳子琦的身影晃过透明半毛玻璃窗,办公室的门还在晃悠,本倾倒在沙发上的男人却倏地起身,早已不见了病态症状。
大步走到门口,偷偷探着头看着靳子琦走进电梯才安心。
总算没有遇到秦远——
“其衍,怎么站在门口?”身后传来秦远不解的问声。
因为已经骗走了靳子琦,宋其衍的心里这下算是彻底没了牵挂。
漫不经心地回转过身,冲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秦远一勾嘴角,“看你去的时间蛮长的,就出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邹秘书说这层楼的洗手间在打扫,就带我去了下一层楼。”
秦远吟笑着瞟了眼一旁的邹向,邹向立刻挺直脊梁,恭敬地回道,“应该的。”
宋其衍抿着嘴角点头,“这是他作为秘书的责任。”
说着,眼角扫向邹向,心道,总算办了件对事儿!
邹向其实觉得自己挺冤的,之前boss命令他整理那么多报表。
又是去七楼打印资料,又是跑去给澳洲农场那边负责人打电话。
哪里还有时间在办公室门口守着?
根本不知道靳子琦还在里面,等他回来时,秦远就已经推开了门。
人家好歹也是秦氏老总,要他一个小小文秘怎么出手拦截?
还好,现在算是将功折过了,不然澳洲农场一定会朝他招手的!
秦远静观这对上级和下属之间的眉来眼去,微微而笑,既然主人家对自己并不是很热络,他也不会赖着不走自讨没趣。
“忽然想起晚上有个饭局,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有空我们再聚吧。”
宋其衍心里求之不得,面上却神情肃然,摆了摆手,“那我就不留你了,有空常来走动,难得回一趟国不容易。”
秦远却笑着摇头,“这次回来可能就不走了。”
宋其衍蓦地看向他,他却笑了起来,“中国的市场很大,发展前景也好,我决定把工作重心转回来,毕竟这里有我的家人。”
“你的母亲?”宋其衍接了一句。
秦远颔首,目光柔和却带了几缕晦涩,“嗯,这些年我一直不在她身边,现在我有能力了,自然要陪在她的身边。”
关于秦远的家里情况,宋其衍并不是很清楚。
在牛津那几年,只知道秦远有个母亲,似乎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
对于秦远不再回法国的消息,宋其衍总有那么点心存芥蒂。
这就意味着终有一天靳子琦会碰到秦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