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气阴沉,空荡的廊间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淅沥的雨声。
靳子琦坐在椅子上,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一杯热开水出现在眼皮底下,宋其衍自己端了杯咖啡,贴着她坐下,一手揽着她的肩膀。
靳子琦微微哆嗦了一下,顺势靠在他肩头,头顶传来他的关切声。
“我让邹向送你回妈那里?”
“不用,待在这里也蛮好的,还有免费的开水喝。”
靳子琦开玩笑地扬了扬手里的纸杯,然后微微肃了肃神色:“虽然我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但最起码还是想和你祸福共享。”
耳边雨声密集如鼓点,淅淅沥沥地潮湿了人的心田。
靳子琦低头捧着杯子捂手,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那熟悉的温热将自己包围,她稍稍一怔,唇边噙着起浅笑,任由他拥自己入怀。
宋其衍的手抚摸着她越来越大的肚子,“等这事过去,我们回澳洲养胎。”
他的话刚说完,那边,聆讯室的一扇门就被打开。
两位刑警拿着一份笔录出来。
“根据口供跟现有的证据,凶手确定是明慧,明慧本人也供认不讳。”
这时,另一间聆讯室的门也打开,走出另两位审讯明兰的刑警。
靳子琦透过门缝,看到明兰端雅地坐在狭仄的空间里,清雅的脸微微垂着,与其说是败露后的颓唐,倒不如说是早已料到了结果。
一名刑警叹了口气:“里面这位也差不多全都交代了,不过,她说她妹妹是失手杀人,恳请我们在上缴这些证物时向检察院说明情况。”
“失手?”宋其衍也瞥了眼里面的明兰,“怎么说?”
宋其衍和靳子琦作为死者的家属,刑警便将能交代的都说出来了。
原来,当初宋之任会供明慧上学并留她在身边工作,并非是看中她的才,而是因为一个女人,也就是坐在聆讯室里的明兰。
明兰今年三十八岁,在十五年前被宋氏聘为文秘,也在那一年接触宋之任,之后成为宋之任的情妇,便辞去了宋氏的工作专心当太太。
只是人心不足,当一个人得到了越多,她就会想要更多。
按明兰的说辞,宋之任最初并非只有她一个,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边的人也走得三三两两,只有她过去十五年还陪在他身边。
明兰替宋之任生下了一个女儿,今年八岁,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不再甘于以外室自居,想要名正言顺地在宋宅住下!
可是宋之任明里暗里根本没有承认她的意思,也没说想跟她结婚,两人也不止因为这件事争吵,但宋之任就是不松口,甚至想拿钱打发她们母女。
但明兰这些年在他身边也学会了察言观色,懂得见好就收,在得知宋之任的儿子宋其衍“死而复生”后,也许是从宋其衍对付宋冉琴的手段里看出了点端倪,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连结婚也没再提过。
而宋之任这次去马尔代夫度假,明兰自然也是相陪左右,有意无意地提及想为女儿摆脱私生女身份,岂料宋之任却是装傻充愣地没答应她,甚至在回到s城后立好遗嘱,遗嘱里没有她就算了,还没有她女儿的名字。
除了五百万,宋之任什么也没留给她们母女,所有财产包括偌大的宋氏,竟然都要律师在他过世后转到宋其衍名下,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明兰心慌意乱,自己十几年的青春和为他诞下孩子,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明兰听了家中佣人的风言风语,连夜赶到宋家,宋之任却已公务繁忙拒见她,她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就在宋宅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清早就去找宋之任理论,结果两人发生争执动起手来,明兰自卫就用砚台伤了宋之任。
即便宋之任已经年逾古稀,但这些年锻炼身体保养得当,再加上终归是男人,力气上还是比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明兰大点,将明兰压倒在地上后,下意识地就去掐她的脖子,碰巧明慧经过,为了救姐姐就失手打死了宋之任。
书房里并没有所谓的遗嘱,律师也未曾提起,恐怕是被她们拿走了。
而这场谋杀,归根究底,不过是金主和情妇之间交易不成引发的悲剧。
在商场上的一代枭雄,落得如此下场,盖棺定论的时候,却有这样一个桃色丑闻爆出,说出去,连子孙后代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但宋其衍听完后,除了沉默,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他和刑警握了握手:“这两天为了这起案子,跑来跑去,辛苦各位了。”
“宋少客气了,都说了,这是我们警方该做的。”
这时,明慧所在的聆讯室出来一名女刑警。
“头儿,犯人想见一位名叫韩闵峥的先生,你看……”
明管事要见韩闵峥?
靳子琦敛眉,看了眼宋其衍,但随即便明白,相较于宋其衍,或许在明管事心理,韩闵峥这位公事了多年的同事,才更值得信任。
而明管事想见韩闵峥,无外乎托付那个即将成为孤儿的孩子。
即便明兰没有杀人,但共犯的罪名让她的牢狱之灾难免。
韩闵峥不知何时,已经录完口供,正站在廊间。
他先冲宋其衍夫妇恭敬地点头,然后走去刑警那边,聆讯室里有摄像头,所以刑警也没多加刁难,就放韩闵峥进去。
没过多久,韩闵峥就出来了,“明管事,说有话想对少爷和少夫人讲。”
……
警局的聆讯室除却一扇小小的窗户,四周都是墙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