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简的脸刹那如烈火焚烧般滚烫、刺痛,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她捏紧了勺子,想要将身体的战栗转移,她目光灼灼地瞪着他:“你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拿我当猴耍很好玩吗?”
宋其衍摸了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我耍得动你吗?”
说着,他往椅背上一靠,笑了起来:“比起你对赛奥林所做的,我还真不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甚至连你一根手指都没碰。”
简恼羞成怒,但逐渐地,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冷冷地看着宋其衍。
“我从没让他做过任何事,喜欢你是我的事,至于他要撮合我们,那是他自以为是的结果,你又何必要迁怒到我的身上?”
话出了口,她也觉得这番辩驳有些恬不知耻。可是她真心爱乖张的男人,至于其他男人,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赛奥林,虽然她也曾为他对自己的珍视而感动,但她明白,那不是爱,不是让她一见面就紧张的心动。赛奥林是一个值得她好好对待的弟弟,她以为,他会像骑士一样守着自己,而自己在千帆过尽后跟王子厮守到老,没想到……
简咬了咬红唇,望着对面慢悠悠地喝红酒的男人,没想到,一切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竟然是赛奥林断送了她跟王子的未来!
“你……难道就没有真的对我动过心吗?”她不甘心地追问。
宋其衍沉默了,目光逐渐冰冷,尔后,淡淡地道:“没有。”
一句没有,就像是一道灼烈的火焰焚烧在简的心口,将她这些年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燃烧殆尽,她直直地看宋其衍,眼中无法掩饰那一抹怨恨。
简扯了扯嘴角,讷讷问:“为什么?”
她不甘心,也不服气,她那么优秀,那么美丽,是多少男人可望不可即的梦中情人,又有多少豪门公子为了博她一笑掷下千金?
宋其衍看着简,看懂了她眼底的不甘,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说:“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没有赛奥林我也不会跟你真结婚。”
一而再地被提起那羞恼的事,简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宋其衍看了她一眼,继续淡淡地说:“你让赛奥林弄好结婚证,我以为你会连夜拿着结婚证来澳洲以我太太的身份自居,你倒是让我失望了一回,整整在英国待足了两个月,才依依不舍地到澳洲来寻我。”
简蓦地抬起头。
宋其衍看着她,唇边抿起一丝凉薄:“你那么做,倒对得起你堂妹。”
简睁大眼睛,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般难受。
冰冷的刀叉将凉意渗透进她的手心,深入她的血液里,她猛地一颤。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突然拔高的声量有些刺耳。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要不是他在婚礼前跑得无影无踪,她会失意到四处寻求慰藉?而赛奥林,总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就连自己醉酒时开玩笑说的一句话他也当真了,能更好地守护她,他真的去追求她的堂妹,只为了能更近、更名正言顺地站在离她近点的地方。
后来,她好不容易得知他的去处,不辞辛苦地追过去,却又是一次失望而回,他根本没把她放在心里,婚礼上新郎消失那么大的事,过了那么久,他好像早已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没来过一个关心的电话。
她学会借酒消愁,一次醉酒,她竟稀里糊涂地让赛奥林上了自己的床……
宋其衍瞟了眼她变幻莫测的脸色,扯了餐巾,不紧不慢地擦着嘴角。
“你也知道我没资格管你的事,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婚姻?”
同为陌生人,甚至说,他们现在已经快要到了相看两生厌的地步!
简心中一阵惶恐烦乱,她却强作冷笑:“你们男人够狠,够洒脱,一个个拿婚姻、道德、责任作为推卸责任的借口,骨子里根本就是始乱终弃的冷血qín_shòu,我很好奇,你对靳子琦是不是会永远这么视若珍宝?”
宋其衍将餐巾丢在桌上,淡淡道:“她跟你不一样。”
窗外射入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像打了高光,白惨惨的,简盯着这个说话苛刻的男人,然后嗤笑了两下:“怎么不一样?”
宋其衍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又何必要自取其辱?”
“不过,那几年,还是多亏了你的那张结婚证,有罗切尔家族在后面撑着,极致才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金融海啸。”
他的声音无比平和,简却硬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其实你早就知道赛奥林偷了你的证件,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拿来交给我,你想要利用景升来为极致铺路?!”
简幡然醒悟,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竟然摆了自己一道!
“罗切尔小姐真是健忘,明明是你先哄骗了我弟弟,让他到我书房拿走了证件,我不喜欢被人算计,既然被算计了,自然得捞回点价值。”
“fank,你简直卑鄙奸诈!”简气得咬牙切齿,再也不顾淑女形象。
宋其衍扯了个笑,同情的目光落在简五官扭曲的脸上,轻叹:“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卑鄙奸诈?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就算是被人当踩脚石,也是你心甘情愿地送上去的,又能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