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笨拙,甚至还有些羞涩,俯下头,吻住她因为喝了酒而滚烫的唇。
有好几次,他都撞到她的牙齿,动作很僵硬,她的唇被吻得有些疼,可是她没有把他推开,窝在他的怀里,接受这个不为世俗所容的亲吻。
这一刻,她以醉酒为借口,做了人生中最离经叛道的事情——
在已婚的状况下,和另一个男人亲密地耳鬓厮磨……
她的丈夫是不是也背负着有妇之夫的头衔,和另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可笑的是,现在和她接吻的男人竟然是她丈夫情人的亲生哥哥。
吻逐渐变得有些急切,他圈紧了她的身体,舌尖是她唇上的那点酒渍,在这个闷热的夜晚,他也跟着沉醉起来。
他曾结过一次婚,却也是一次利益的结合,他的父亲为了振兴日益没落的乔家,让他娶了本城一个从小病得卧榻的官家小姐,结婚不过半年,他那位有名无实的妻子就心脏病突发死在了后花园里。
没有任何的征兆。
当他的手里捧着那个装了骨灰的桃木盒子,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葬礼上,母亲偷偷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他只是淡淡地望着那张定格的黑白照片,不知道何为难过。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学习,脑海里这个面容枯槁、走一步要退半步,每次见面都捧着心口的娇贵官家小姐,面容早已经模糊不堪。
他的父亲从小教育他:男人不需要爱情,只需要不断往上爬的垫脚石。
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妻子,无疑就是父亲仕途上的一块垫脚石。
……
屋子里流淌着如水的灯光,居民们热闹的欢笑声被隔绝在窗外。
狭仄的出租屋,太过安静,也许是因为天气过热,相拥的人体温也随之攀升,滚烫得让彼此忍不住地战栗。
他薄韧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他的舌试探性地进入,带着克制的冲动,似一坛酝酿了多年的美酒,缓缓地,溢满每一个角落。
他始终小心翼翼,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知道该如此疼爱这个自己喜爱的女人,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做到最好。
她微合的眼眸,涌上一阵温热的湿润,那一刻,她忽然觉得——
她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愧宝。
从没有人这样在意过她的感受,虽然只是一个吻,他却万分地小心体贴。
她撑得太久,终究也想要一个宽阔的肩膀来栖息……
却在这个不合时宜之际,一声撒娇般的哼唧声从一旁传来过来。
苏凝雪下意识地就推开了乔楠,两人的脸都涨得红红的,看了对方一眼,无与伦比地尴尬,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转而去看床上的小人儿。
小子琦仰躺在床上,骨碌转着一双眼,两条腿一蹬一蹬,扁着小嘴,因为没人理会她,哼哧哼哧地,快要哭出来了。
苏凝雪无奈,也管不了滚烫的脸,从床上抱起小子琦。
小子琦等不及地向她的怀里扑来,小手摸摸她的眉眼,又摸摸她的鼻子,仿佛在确认抱着她的不是人口贩子,然后才安心地嘤咛一声趴睡在她肩头。
屋子里的空气炙热得让人难以呼吸。
她坐在床边,酒也醒了大半,却不敢回头去看还坐在窗前的男人。
乔楠坐在凳子上,也同样背对着她,衬衫微皱,头发有一点乱,但坐姿却非常地端正,他低着头,克制地平息着胸腔里汹涌澎湃的情绪。
苏凝雪怀里依靠着又睡过去的子琦,她偷偷瞟向前方的墙壁——
那上面有他的倒影。
然后她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他却没有走过来,而是探身打开了窗户,一阵清爽的夜风飘了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燥热。
“我去洗个脸,你和孩子先睡吧。”他留下一句话就推门而出。
楼下的古井旁传来洒水声,她依坐在床头,却是心乱如麻。
低头望着熟睡的子琦,忍不住抚摸她柔软的面颊,一声叹息从唇间溢出。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炽热的温度……
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背对着门躺在了床上,依旧是蜷缩的姿势。
放轻脚步,他去换下了身上湿透的衣服,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床边,在地上的席子上躺下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吵醒她的声响。
天气越来越热,蚊子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在这种工地四建的城郊。
蚊帐在灯光下一阵晃动,他没有睡着,一直都睁着眼,看到墙壁上那从床上起身的纤瘦身影,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僵硬起来。
她身上的清淡香味萦绕在他的呼吸间,他佯装睡着,不敢睁开眼去看。
“下面蚊子多,你到床上来睡吧。”
她的话夹杂着身为女子的羞赧,最后几个字在舌尖含糊不清。
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心脏仿佛要从喉间蹦出来。
但他还是坐了起来,回过身,屋内的光线有些黯淡,她对他醒过来没有多大的诧异,好似早已猜到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睡着。
蚊帐的阴影打在她的脸上,她抿着唇,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望着那狭隘的单人床,她特意空出了一个位置给他。
迟疑了会儿,他还是悄悄睡了上去,有些紧张,所以睡姿也格外地僵硬,他只要稍稍一侧头,他的嘴唇就能触碰到她的头发,带动一阵心悸。
她的双肩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小子琦正躺在她的怀里睡得香。
他怔怔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