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女人被打的痛呼声,还有那些混混的辱骂声,墙壁上映出的身影胡乱地交杂在一起,她看到那些混混在朝着自己靠近。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被混混围困的女人的喊声:“小昭,子琦快跑!”
是乔欣卉,是乔欣卉的声音……
靳子琦额际渗出大片的湿汗,似不相信梦中所见的一幕,竟是乔欣卉救了自己,而她自己则正在那些混混惨无人道地殴打。
乔念昭恐慌的哭喊声在一旁响起,她转头就看到乔念昭抱着头坐在角落里,一副被吓怕的模样,不住地颤抖着娇小的身躯。
巷角躺着一把寒芒乍现的刀,靳子琦看到自己情急之下捡起了那把刀,稳住颤抖的双手,想要威胁那些混混放开乔欣卉。
只是,她的身形突然一个不稳,往前跌去,巨大的冲劲来不及收回。
然后她感觉到利刃插入ròu_tǐ清晰的“嘶啦”声,有温热的液体潺潺地流到她的手腕上,顺着手臂流进她的衣袖里,她猛然战栗起来。
她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长刀没入了一具身体里,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压抑起来,她的双手变成了血红色,空气中是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被她刺中的身躯直直地往后栽倒,那一瞬间,她仿佛能听到死神的召唤声,深入到灵魂深处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昏暗的光线里,地上那双睁大的眼睛逐渐涣散失去聚焦,她似乎还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和他眼底的不敢置信……
靳子琦蓦地从床上坐起,被那双死灰复燃的眼睛吓得醒过来。
窗户纱帘外的天已经放亮,硕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旁边的床单已经转凉。
她不由地缩成一团,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将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这突如其来的记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想到那双眼睛依然心有余悸。
她清晰地记得,当她冲过去救乔欣卉的那一刻,后背上突然袭上一股重力,让她猝不及防地往前面倒去。
靳子琦深呼吸了几下,如果真的是有人推了她一把,那这算是谋害吗?
突然咽喉变得干涩,她下床喝水,冰冷的液体下肚,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杯中的水面也因这份战栗而漾开一圈圈的波澜。
环顾了一圈偌大的卧室,却没有找到宋其衍,心里隐隐泛起害怕。
甚至连洗手间都找了,却依然看不到他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套了件外套,有点心神恍惚地走出去,然后到处转转。
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得找不到一个人影,她慢吞吞地下楼,然后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宋其衍,他正端着一个餐盘走过来,羊毛开衫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
望着他背心下纹理清晰的肌肉,突然有点不喜欢他穿着背心的样子。
靳子琦站在缓步台上,单手搭在扶手上,从上面望下去,看到年轻的女佣和宋其衍打完招呼后嫣红的脸颊和那爱慕的眼神,心里莫名地就不舒服了。
就像是自己珍藏的宝贝突然被人窥觑了,无法言语地浑身难受。
宋其衍端着盘子的样子有些笨手笨脚的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撒了盘子里的东西,在跨上楼梯后还每走一步就低头看一眼。
靳子琦有些好奇盘子里装了什么,因此怔怔地站在原处看他朝自己走近。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俊脸上闪过欣喜,小心翼翼地护着盘子到胸前,然后走到她的面前,“醒了吗?饿不饿?”
靳子琦望着他渴望她说“饿”的眼神,配合地点点头,宋其衍立刻愉悦了神情,却很快又压制了下去,肃了表情,干咳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晚上睡觉的薄薄的睡衣,外面套着白日里的黑色外套,脚上穿着棉拖,白皙光滑的脚踝落在外面,一头及腰的长发也随意披散着。
“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大冷的天,虽然开了暖气也不好这么跑来跑去,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一副训人的面孔,靳子琦不由联想到昨晚电视里那个管事的嬷嬷。
心里忽然想笑,但面上还是乖乖地听训点头,然后话题转移到他手里的盘子上:“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宋其衍笑得有些开心,故作神秘地把盘子挪远了点不给她掀开看的机会。
事实上,靳子琦还没幼稚到追着一个盘子死缠烂打的地步。
但在他眼中看懂了他想给她惊喜的心理,靳子琦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兴趣,盯着盘子加问一句:“是给我的早餐吗?”
“先回房吧,你看你穿成这样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这个别人,在这里特指了一个人。
靳子琦跟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欢欣雀跃的背影。
纵然他们的婚姻路上麻烦颇多,但只要彼此真心相待,又未尝不可以白首。
想至斯,嘴角情不自禁地挽上淡淡的弧线。
“想什么呢?赶紧过去坐啊。”男人皱着眉头催促。
靳子琦点头,带着一心的淡淡的甜蜜,顺从地走去卧室的小桌边。
餐盘里装的是一碗酒酿丸子,一颗颗白色的小圆团漂浮在甜汤上。
“你做的吗?”她抬头望他,带着一点点希冀的眼神。
宋其衍坐在她的对面,一本严肃地点头:“我盛到碗里的。”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