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泽银监局开枪捉奸失败了,针对他的这个圈套却成功了,最终以徐虹低头妥协结束。徐虹辞掉工作,暂时到洗脚店管事。她和常雨泽并没有彻底澄清误会,但是婚姻得以维持下来。这个结果当然不是夏华所希望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婚姻破裂。
夏华开始近距离接触徐虹,这让他困惑起来,他在信中这样写道:
我想不到命运这样安排,我和你又开始共事,不是同学关系,而是从属关系,你是老板,我是打工仔。我来归德是要报复你们的,却先后给常雨泽和你手下办事,真是好笑。
你刚来门店不久,我就向你建议,给门店的工人涨工资。说实话,我向你提这个建议,有两目的,其一,店里的这些女孩子都很辛苦,她们理应得到更高的报酬;其二,我想试探你,看你是不是一个慷慨的女人。
我内心其实很矛盾,我既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建议,给工人们涨工资,证明你是一个对工人慷慨的好老板;但是,我还有一个相反念头,我希望你能回绝我的提议,不给工人涨工资,这样就能证明你是一个对工人苛刻的老板,那么,报复你这样一个守财奴,我就会减少一些良心的谴责了。
最后,你给工人们连着涨了两次工资。并且,你在店里从不摆架子,给店员们都以姐妹相称,店里的女孩子们都非常喜欢你,她们与其称呼你徐经理,不如说她们更喜欢叫你徐姐。
我承认,你是一个好老板,一个好老板不仅能尊重工人的劳动,还要能与工人一起分享公司成长的果实,当然,这个果实永远是老板落大头,工人们落小头。
我以前在广东做生意时,从不吝啬给工人涨工资,从进出口行业来说,我公司的员工收入不能说最高至少也是排前几位的。当然,你会批评我,因为我从事走私生意,赚取了超额利润,所以我有能力给工人们发高工资。
我认为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并非所有的企业老板都是守财奴,都是想法榨尽工人最后一滴血汗的黑心资本家。我相信有些企业家也想给工人多发钱,可是,有些情况是身不由已。
你管理过门店,也在家园置业做过事,你应该知道小到开店大到开办公司,上面有多少部门在管制,这些权力部门任何一个都是你不能得罪的大爷。
当然,你有后台,你体会不到普通生意人的艰难。
改革开放好多年了,私营企业的规模很大了,但是私营公司的生存环境还是非常苛刻,如果老老实实做生意,来自上头的各项费用和税收等就会压得企业喘不过气来。从世界范围来看,我们国家公司经营所承担的税费负担不说是最高,起码也是前几名吧。
企业老板想获取更多的利润,只能从可变的可控的因素下手。工商税务电力运输等这些强力部门企业老板都不敢招惹,那么只好往工人身上想办法,工人们最好收拾,而工人中的农民工更好收拾。
广东有很多加工厂,这些加工厂的老板有很多都非常短视,他们雇佣农民工就是把他们当机器使,趁着他们年轻,尽可能的榨取他们的体力和血汗,等他们年龄大了,手脚不利索了,立即把他们辞退,再换一批年轻的农民工。
世界上从没有救世主,寄希望于老板良心发现,希望老板主动献爱心,主动给工人涨工资,主动给工人应得的社会福利,这是不现实的。幸福和权利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我们努力奋斗争取过来的。
从人数上来说,工人比老板多得多,为什么工人在老板面前却没有多少话语权呢?因为工人人数很多,却不团结,就是一盘散沙。并且,我们的政策和制度也没有向工人倾斜,对于农民工,几乎没有多少实质性的保护,有的都是管制和限制。
我为什么要赞助那些个人开办的劳工组织,我就是希望这些民间的劳工组织能够成长起来,成为给农民工争取正当权力的有力组织。当农民工都团结起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就能倒逼企业老板让出更多的收益,就能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
本来,我只是借用张锋的身份来伪装,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张锋这个身份越来越适应了,某些时候,我对夏华和张锋这两个身份竟然有些模糊了。
我烧伤毁容后,整天生活在阴暗的世界里,我不敢出头露面,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眼神,我喜欢在夜间出来活动,我喜欢躲在阴暗的房间策划走私生意,我的生活充满阴暗和罪恶。
我整容后,开始光明正大的生活,我不再惧怕阳光,不再惧怕到各种公开场合与人接触,我开始喜欢并接受这个新身份了。
我开始试着以“张锋”的身份来看待这个世界,来思考这个世界。假若我真的是修脚工张锋,我该怎么活着?不错,张锋只是一个穷打工仔,一个**丝,张锋的生活应该是**丝的生活。当然,毫无疑问,我的生活经历和思想还都是夏华。
……
我不认识妞妞,我和她非亲非故,我只是碰巧看见她在店外的垃圾箱里找东西吃而已。如果是张锋,我想他看见妞妞可能只是扭头避过,不会想法帮助她;也可能我错怪了他,他看到流浪的妞妞可能会觉得同病相邻,想起他自己的孤苦身世,转而出手帮助她。
不管怎么样,我毕竟还是我夏华,不管我身份如何变换,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