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泽驾驶小车驶出市区,开往郊县的方向,前方是兰马县,那是父母的家。

常雨泽参加工作后就留在了归德市,他的父母还在原先的县城生活。常雨泽的爸爸常献义也是老公安,现在兰马县公安局任副局长,分管后勤工作,比较清闲,就等着光荣退休。常雨泽的妈妈叫宋腊梅,已经退休了,但是她性格开朗乐观,喜欢参加群体活动,她退休后组织了一个木兰舞蹈队,都是中老年妇女,每天晚上她们都在木兰广场跳舞,慢拍的,快拍的,民族的,拉丁的,各种风格都跳。她们统一组织,统一培训,跳起来场面非常好看,广场外围经常聚积许多观众,形成木兰广场特有的城市风景。

木兰中老年舞蹈队跳出了名,每逢县里召开重大活动,经常邀请她们表演。归德市举办过几次中老年妇女舞蹈比赛,木兰舞蹈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木兰舞蹈队能取得如今的成绩,与宋腊梅的努力分不开的,但是她不邀功自傲,她把团长头衔送给了县长的老婆,她只任负责技术指导的副团长。

常雨泽也遗传了妈妈的舞蹈细胞,大学期间常雨泽的交际舞在警校出了名,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邀舞。常雨泽最喜欢与徐虹跳舞,一个是帅哥,一个是靓女,两人跳舞期间心有灵犀,舞步完美无缺。每当他们跳舞时,舞池里就是他们的天下,其他舞者都不自觉的围着他们,欣赏他们。

只是,随着工作越来越忙,酒喝得越来越多,腰围越来越粗,常雨泽的舞步慢慢的停滞下来,他不再喜欢出去跳舞了,算算,与徐虹至少多半年多没有跳过舞了。算了,不想她,提起她的名字就来气,常雨泽狠狠的把徐虹从他的脑海里赶出去,专心开车。

常雨泽回到兰马县,顿感亲切,到联华超市买些水果、饮料和甜点,又到蛋糕房买了两盒刚做好的老婆饼。常雨泽的外婆在他家住,老婆饼是给她吃的。外婆已经八十多了,身板还很结实,眼不花,听力有点差,爱唠叨,常雨泽的高中是在外婆的唠叨中度过的。因为外婆特别疼爱常雨泽,经常会问他吃饱没,穿得衣服够不够,等等,当时常雨泽非常不耐烦外婆的唠叨声,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无比的温馨。

常雨泽的家在民主路上,紧临护城河,是一套独家小院。这套小院有二十多年历史了,常雨泽记事就住在这里。护城河边有多套这样的小院,十多年前,这些小院可是兰马县有名的家属区,都是县里科级以上领导才能入住。现在,护城河边盖起了一座座高楼,原先错落有致的小院们都掩映高楼的树林中。

外婆一见外孙回来,就开始唠叨起来,只是他不再是外婆的唠叨主角,换成了小虹和露露,外婆不停问小虹怎么不过来,怎么不把露露带回来。事实上,不仅外婆唠叨他不把露露带回来,连宋腊梅也埋怨他不把露露带回来。

常雨泽和徐虹都是独生子女,他们结婚后也只有一个女儿,双方四个老人都特别喜爱露露,都希望能看见(外)孙女在眼前笑闹。常雨泽不得不给外婆和妈妈解释说徐虹在单位比较忙,露露在幼儿园上学,他是出差回来看看她们。

听说常雨泽刚出差回来,宋腊梅又多了一个批评儿子的理由,既然是刚出差回家,就更要多陪着徐虹和露露,还说他出差期间,徐虹几乎星期都会带露露来看他们,他不应该今天一个人过来,应该等徐虹有空时带她和露露一起过来。

从宋腊梅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徐虹这个儿媳妇特别满意,她认为儿子不带儿媳过来是儿子的错。常雨泽急忙给妈妈道谦,星期六一定带徐虹和露露过来,这才得到妈妈和外婆的原谅。常雨泽心里涩涩的,如何给父母揭开徐虹的不贞呢?

徐虹是一个有孝心的女人,她不仅孝顺她的父母,也同样孝顺她的婆婆公公,徐虹没有和婆婆住在一起,所以她抽空就过来看望婆婆,抢着帮她做家务,一点没有官家女儿的娇气。宋腊梅在她的姐妹圈里经常夸赞儿媳,说她的儿子有福气,娶上一个好媳妇。常雨泽知道,如果他把真像讲出来,一定会对妈妈产生沉重打击,至于妈妈会伤心到什么程度,他不敢想象。

常献义推掉了中午的应酬,回家和儿子吃了一顿家庭团圆饭。象往日一样,常献义和常雨泽父子俩喝上几杯,甚至还划了几拳。常雨泽上警校起,常献义就开始教儿子喝酒,以及如何在酒场上应酬,培训地点就是在他们的饭桌上。宋腊梅极力反对他们喝酒,但是知道酒场酒文化对儿子的工作至关重要,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们不喝多就行。现在,常雨泽的酒量已经超过老子了,在酒场上也能左右逢源了,而常献义的酒量大大不如了,他年龄大了,血压高,不敢再多喝了。在家里喝酒吃饭,少了公事公宴的虚伪和辞令,常雨泽感到非常开心,妈妈做得菜特别香,爸爸倒的酒特别甜,常雨泽吃得肚子发涨才打住。

下午,常雨泽不打算回去,他约了冯炎,想找个乐子打发时间。常雨泽不赌博,但是会打跑得快,几百块钱的输赢只能算是娱乐。冯炎是常雨泽的铁哥们,他们两个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冯炎现在县土地局上班,办公室副主任,特会来事,深受现任局长的赏识,所以官不大能力不小,混了各界的许多朋友。常雨泽每次回县城都要找冯炎,只要常雨泽一个电话,冯炎立即推掉手上的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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