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说哪了,您在咱局里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郑卫华那小人怎么能跟你比。”
“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领导之所以是领导,就是要比普通人有威信。郑卫华在咱市里也是很吃得开的人,他一定会争这口气。冲着你岳父和我的面子,他暂时不会当面办你难看。
不过,他在市里的活动能力很强,跟市委的一帮人走得很近。如果近期有适合的岗位给你换换,我恐他背后会使些小绊子。毕竟用枪射人可是犯罪的事情,组织考评这一关根本蒙混不过去。如果你私下场合跟他和解了,起码能暂时堵住他的嘴。”
“领导,我咽不下这口气。”常雨泽还想维护他的尊严。
“你知道古代哪些大英雄都是怎么死的吗?很少是光明正大在战场战死的,绝大部分都是阴沟翻船淹死的。你老岳可能给你说过这样的话,说你现在是一个好将材,但不是一个好帅材。将材只会冲锋陷阵,而帅材可不是到处打打杀杀的,都是坐在中军大帐里动脑瓜子的。
用枪打人固然解恨,采取其他不声音不响的法子也同样能达到目的。再说你还年轻,出气的机会来日方长。其他的我就不再讲了,再说下去不是显得我太娘们就是显得你太白痴。”
“我都明白,领导。”常雨泽明白这个理,官场如战场,甚至更胜过战场,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卑鄙无耻要有尽有。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无论再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鸡蛋要是没缝,苍蝇也不会叮上去。现在社会开放了,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也可以找男人。可能是小虹一时之间犯了错。”
“我在外面从没找过女人。”常雨泽又提起他的骄傲资本。
“别再给我说这话,我都听腻了。你当圣人只是你的个人选择,你没理由也没权力让所有人都当圣人。都象你这样清高全国的娱乐场所都关完算了。
你是脑子很好使的人,大道理也不用给你讲了。为了你以后的发展,该低头时就低头,你要是死犟着不跟姓郑的和解,万一哪天他横死在外头,第一嫌疑人就是你常雨泽。就这样定了,晚上我让人给你联系,到时候你过去给他倒两杯酒,赔个不是,这事就完了。”
其实,常雨泽也知道这是逢场作戏,只是,唉,“领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这是一坎,用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来说就是情障。当你成功破除了,你就会又成熟一些,过了多年后,你回头再看这段事,你才会真正体会到有多幼稚。”
刘逢东难得在办公时间跟部下谈心,他只是不想眼看着比较器重的手下在偏执的路上越走越远。常雨泽想做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但是刘逢东想让他做扎根于淤泥的一节莲藕。
冰清玉洁的荷花固然好看,但是经不起风吹雨打;莲藕不一样,它就生长在烂泥里,不管外面风雨如何变幻,四季如何变迁,它都能活得风生云起,到处滋生横长。当然了,这种与污泥烂泥共生的莲藕,不管它外面洗得多白,它的藕心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泥腥味。
现代社会女人外向,面对各种诱惑很容易劈腿,所以男人与绿帽子接触的机会就会很多,区别是有些男人是制造绿帽子,有些男人是被动戴帽子。
人可以被官帽压垮,但是决不能让绿帽子压垮。
常雨泽也在痛苦中思考,局长的话这给他一些感悟,“鸡蛋无缝,苍蝇不叮”,郑卫华是一个好色如命的色官,徐虹同样不是一个守身如玉的淑女,如果她不犯贱,郑卫华肯定不敢对她硬来。徐虹既然不珍惜女人的贞洁,他又何必为此冒杀身之祸来维护他无谓的尊严呢?
晚上,于东仁在丽莎大酒店宴请郑卫华。
酒酣之时,刘逢东的司机小李喊常雨泽进场。
当晚陪同郑卫华出席的有三人,市纪委书记曾燕春,市委书记的儿子上海某投资公司经理秦铭,市金鼎集团董事长王山。
常雨泽带着复杂心情走进酒店的大包厢。
餐桌前主次分明已经坐好了几人,刘逢东和曾燕春并肩坐在主位,刘逢东左手是东原公安分局局长于东仁,清瘦刻板的市纪委书记曾燕春在他右手,依次是郑卫华和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