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哪会这些个?这都是宫里贵妃娘娘给咱们王爷选出来的佳人。”闻管事解释说。
端端疑惑地抬头,“选佳人做什么用?”
闻天将鹦哥儿挂在高处,逗了它两下,鹦哥儿便摇头晃脑,“美人儿,美人儿....”把管事逗乐了,“佳人,当然是给咱们王爷做王妃用的,这些姑娘啊,出身高着呢,若是被咱们王爷瞧上了,迎进府里,这辈子,就是真正的富贵命了.....”
闻管事说了好大一会儿,没听身后人的动静,转身儿一看,人走了?
笼中的鹦哥儿还在一个劲儿地叫“美人儿,美人儿...”
管事想了想,忽然觉得:姑娘大了,是该有心事了。
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暗下来了,头顶上积了厚厚一层云,园子里,大风平地起,好些珍贵的盆栽都被吹的东倒西歪。女使帮着男仆们手脚麻利地移花盆儿,收拾摆在园子里的东西,要是平常时候,端端肯定也会帮他们一把的,但是现在她莫名其妙的有些低落,没那个心情。
啪、啪,豆大的雨点子砸到地面上,越来越密集。端端赶紧用袖子遮住头脸,真是讨厌!迈着步子一路疾跑,端端跑回来的时候往这边瞧了几眼,王爷的卧房闭着门,。
哗啦啦,雨势很急,幸亏她腿脚儿快,没淋到。不过绣鞋还是湿了了,回到房里,小姑娘三两下就把脚上的鞋袜蹬掉了。眨眼功夫就钻进了老梅图里。
世间何处寻奇葩?一剪寒梅凌天涯。端端蜷缩在惯躺的梅枝上,翻个身,背对着房门,抱着自己的双膝团成团,闭眼入眠。忽然觉得那只吵吵闹闹的鹦哥儿走了真好,她这里可安静了,可是突然怎么突然难过得想哭是为什么呀?她躺在原地,抽抽了几下鼻子,竟然渐渐地睡着了。
一场好雨,直到天黑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都束的一家客栈里,二楼有一扇窗子开着。窗口处,一白衣公子吹起玉箫,箫声孤寂、清冷,夜雨中直叫路上行人欲断肠。
直到一曲完毕,令云才敢出声打扰,“师父,该用晚饭了。”
渺修嗯了一声,用白绢将玉箫擦了擦才坐到桌子边。房里寂静无声,令云知道他师父的心情很糟糕,老老实实得站在一边伺候着,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令云想:师父入了这嘈嚷市井已经有些时日,寻了许多地方,小妖倒是遇见了不少,可就是没找到师父要找的。也难怪他老人家心情不好。
见渺修搁了碗筷,令云马上将茶递上去,“师父,您老人家都出来这么多日子了.....”
这话还没说完呢,渺修啪一声撩了茶碗,茶汁子溅了半张桌子。脸色跟千年寒冰似的,吓得令云一哆嗦,他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个字,“师,师父?”
“滚出去!”
见渺修怒了,也别管什么原因了,令云连碗筷都不敢收拾,一撅腚,就跑到门口站岗去了。他垮着一张脸,委屈死了。
渺修平复了下肚子里的怒火,走到一面镜子前。他细细的将镜子中的这一张脸查看着,铜镜中的人,浓眉轻皱,一脸清寒,隐隐透着怒气,但却是俊美的年轻的,一如二十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只是多了磨练,眉宇间的深沉是怎么都丢不掉的岁月。
渺修伸出手,将镜子拿到面前。他生气的原因不在其他的,就在于现在的他非常忌讳别人叫他“老人家”,他明明不老!!
下一刻,渺修面色忽然凝住了,他伸手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有细细的褶皱,眼角鱼尾纹....他衰老了?这么多年的精心呵护,竟然还是出了岔子?!
观主忍住没有将铜镜砸破,他气恼地想,时间、时间、一定要快点把她找到!
大概是太久没有好好下一场雨,这一次是一场爆发,夜雨不见月,灯火的照映下,地面上是明晃晃的一大片随时都在被打碎的水镜,一圈圈迅速生成又急速被下一波取代的光圈看得人眼花。庄王府灯火通明,女使们传膳,打廊子底下过。
庄王爷一个人坐在食案前,瞧了满桌子的菜,王爷问,“人呢?”当然是问端端。
闻天道,“刚让人去看了,屋子里没亮灯,八成还睡着呢。要不再去叫叫?”
庄王爷皱眉,属猪的!但想到她下半晌顶着俩黑眼圈逗鸟儿的样子,摆摆手,“算了。”
这下闻天就在心里拨起了算盘珠子,这俩人一起吃喝都成习惯了嘿,片刻不见就找。嗳....一个高大威猛,另一个嘛美是美,但就是不通人事了点,怪也怪了点,好在能养熟。王爷这要是把人放在府里宝贝着,日子应该也不差,就是皇上与贵妃娘娘那里,恐怕不大好过关。
想着想着,闻天管事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了,边想象可能性,边摇头咋舌,边上伺候的女使面面相觑,奇怪地瞧他几眼那摇头晃脑的姿态,憋着嘴巴不敢笑。
庄王爷放下碗筷,“摇头晃脑的,你想什么呢?!”
闻天这才回神儿,“没,没什么。奴才就是在想今晚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人上了年纪都这么爱想些有的没的?穷操心。
庄王爷还是去了端端的卧房,房里没点灯静悄悄的,就好像不存在有人住似的。庄王爷点着灯笼,凑近了老梅图一瞧,那模样就好像养了什么小猫小狗,夜里不放心,来视察它睡得香不香一样。
见老梅图上蜷缩着个美人儿,宽大的裙摆铺满了梅枝,层层叠叠甚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