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没有迟疑,抽起沈伯谦床上的被子包着封老头,沈伯谦套好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外走,沈伯谦正迟疑开门会不会吵醒人,只觉得腰间一紧,人已经过了院墙!
擦!擦擦擦!吓死宝宝了,杨风你个小没良心的,提醒一下会死啊。
老子恐高好不好,差点儿就吓尿了!
两人摸黑上了山,因为星回不但会打铁,医术方面也有点儿见识。
二来他跟封老头是朋友,不用太隐藏,还有就是,那几坛子酒精也在山上。
路上沈伯谦一边担心封老头的伤势,一边打量杨风,小家伙现在真的是高手了。
虽说是摸黑,但带着两个人杨风速度一点儿也不慢。
甚至,沈伯谦觉得比自己平时走的还要快,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尊心很是受伤。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
两人已经到了山腰石屋,杨风根据沈伯谦指点,直接去了星回房间门口叫人。
被他吵醒的大和尚和隔壁房间迷迷瞪瞪出来的四回,两人四眼无神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沈伯谦没说话,对着杨风点了点头,自己转身去取封存的酒精。
杨风十分紧张,也没说话,径直从星回身边走过,小心翼翼的把封老头放到了他床上。
星回眼中闪过一丝警醒,跟着疾步走到床前,看清楚被子里的人后,他瞬间清醒,即刻道:“四回,取我的药箱来。”
待四回将药箱取来,沈伯谦也抱着一坛子酒精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个干净的大碗。
他进来就看到无措的站在床前的杨风,他想了想,没空口安慰他,倒是把他打发去生火烧水。
星回没说话,手底下却也没闲着,极为利落的替封老头清理伤口。
只是伤口已经严重腐烂,单靠清理怕也是无济于事。
他想了一下,转身把床头的衣柜打开,抱出一个木箱,在里头扒拉了半天,拿出来一个一尺来长的小木盒。
木盒看起来有些年头,打开却让人眼前一亮。
里面是一柄极为精致的短剑,拔剑出鞘,自带一股寒光。
星回叹了口气,依旧没说话,拿起短剑就去割封老头胸口的腐肉。
“等一下。”沈伯谦突然开口道。
他开口阻拦当然是为了提醒星回消毒,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年多的人,沈伯谦实在没办法接受这样完全不消毒除菌的手术器材。
姑且当它是个手术刀吧。
刚才他让杨风去烧水也是想到这一点。
好在星回谨记他师兄的教导,但凡是沈伯谦说的,他都无条件执行。
尽管觉得他的想法古怪,但还是虚心听从。
拿着在滚水中煮过的短剑,用热水洗过手,再把酒精擦在手上为封老头清理好伤口后。
沈伯谦又让他用煮过的细棉布沾着酒精把疯子的伤口细细擦拭过后才上药。
做完这些,星回莫名觉得,也许疯子这次还有一线生机。
他年轻的时在军营呆过,各种伤口见过不少,像疯子这样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他不但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心底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多少比疯子伤的轻的人都没能熬过来,更何况......
星回心中一叹,希望沈伯谦的这些办法真的有效。
把刀具和擦拭伤口的布都用滚水煮透,这倒是容易,谁都能做。
所以他觉得,也许关键就是那个酒。
若真能用这个把疯子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可不单单是救一个人的事儿这么简单。
那个酒,不,是酒精,他其实偷偷尝过。
感觉只有一个,这绝对不能成为酒,已经完全超越了酒的概念。
沈父的事儿当然是自己胡诌的。
但尝过酒精之后,星回真心觉得,也许只有神仙才能喝这样的东西,凡人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当夜,四人轮流照顾封老头。
也许这真的是仙酿吧。
这是第二天一早封老头醒过来的时候,星回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这样的伤势,还能醒过来,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