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威慑力也没有,我不禁沉思,他究竟是怎么当他的大理寺卿的。

“公主在想什么?”

我忙笑道:“没想什么,也想不起什么。”

宋郎生叹了一声,夹了块菊香肉放在我碟子里,说:“公主记不起过去的事,莫不连失踪后的事也记不起?你双脚磨出了水泡,显然是走了很长一段路,背上受过利箭穿刺之伤,想必亦是凶险万分,你在民间究竟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事,为何一次都不曾与我提起?”

脑海深处忽然闪过一抹墨蓝色的身影,那夜寒月凛如刀鞘再次戳入心底,我僵硬的别过头去,道:“自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说不说都无所谓……”

“无所谓?”宋郎生一掌拍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

他收口没说,我呆呆看着他,“怎么了?”

宋郎生气咻咻飞了个白眼给我,语气却是淡淡,“我就是要吊公主胃口,你不说,我也不说。”

……这驸马果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过,驸马,你究竟是怎么当上我我驸马来着?政治联姻还是……”我吞了吞口水,“两厢情愿?”

他看着我,不说话。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漂亮的眉眼绽出一丝笑意,“一厢情愿。”

我愣了一下,这的确是个始料未及的答案,“你……对我一厢情愿?可我若不喜欢你,皇……呃,父皇又岂会招你做驸马?他不是很宠我的么?”

“我想公主是理解错了,”宋郎生饶有兴味道,“我是意思是,公主对我一厢情愿。”

我:“……”

他笑道:“先是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后强行将我掳入府中,生米煮成熟饭后逼我去向皇上请求赐婚,否则以冒犯公主之罪治我于死地,我抵死不从你便以我族人性命逼我就范,于是最后,我妥协了。”

我:“……”

他耸肩表示他说完了。

我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在说笑吧。”

他端起碗波澜不惊的看着我说:“这于我而言也并非什么光彩之事,我为何要诓公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那你不是恨透我了?”

他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确实。”

我:“……”

“不过,”宋郎生做出思考的模样,像在斟酌着怎么说,“我们成亲后公主待我千依百顺,言听计从,久而久之,我也略略有些感动。”

我:“……”

他安详地啃着鸡肉,添了一句:“所谓爱恨本在一念之间……”

我已经思考无能了,“所以你就……由恨转爱了?”

对面宋郎生淡定道:“是爱恨交织。”

我:“……”

就在我搞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在说事还是真的在说笑时,一位侍女匆匆的跑进偏厅来,急道:“公主殿下,驸马爷,韩大人登门求见。”

宋郎生眉眼不抬,“告诉他我们在用膳,没空搭理他。”

那侍女道:“奴才都说了,可韩大人这次说非要见到公主殿下不可,他会一直等下去。”

“那就让他索性等到明日和我一起上朝罢。”

侍女战战兢兢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求救的意思,想来那韩大人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我挥了挥手,“知道了,我一会出去见他,让他候着吧。”

侍女这才退下。

我问:“这韩大人是谁,听话里的意思找我不止一次,你可知是什么来意?”

“他是吏部尚书,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要个人,从公主失踪到现在,他来了不下十回,每次都让我挡了回去。”

我盯着他手中的酒杯,“他要的是什么人?为何找我要?”

宋郎生端起酒杯送到口边,再又放下,“既然公主这么好奇,出去会会便知。”

这韩尚书果然守在正厅之内。几案上的茶点他动都未动,见我和驸马踱步而出,忙站起身走近几步,拂袖跪下,头咚的一声磕出响,吓得我心肝一颤,“你……这是做什么?”

他头也未抬,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求公主开恩。”

我沉默着。

我本来想接“韩大人,有话好好说”,总觉得这语气太过屈尊纡贵,还是说“您请起请起”,又怕这算是应承的一种说法,所以只能沉默。

这韩尚书见我不吱声,只得屈着身子纹丝不动,可怜那腰板看去委实不大利索,“公主,老臣深知犬子之举令殿下您受到伤害,老臣也感念公主对那孽障的不杀之恩,然事情已过许久,那不孝子毕竟是老韩家三代单传的独子,还请殿下看在老臣一片报效朝廷之心,放过他吧。”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宋郎生。

他轻咳一声,沉声说:“韩大人,你自己都说令郎罪无可恕,公主宽宏大量才留他一条性命,如今却还想得寸进尺,虽说大人身居要职,家中世代为官,却也不能因此徇私枉法。”

我想我大概有一些明白了,虽然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这韩尚书的儿子究竟怎么对我造成伤害来着,可惜不能当场询问。

这韩尚书瞅着宋郎生油盐不进,又把注意力转回我的身上,继续道:“若得公主殿下首肯,大可依律法处置犬子,杖刑也好流放也罢,也总好过在公主府内……”

怎么样?我等着他继续说,可他偏偏哽咽不语,我不免有些闹心,“韩大人话里的意思是我把他留在府内,倒是委屈了他不成?”

宋郎生目光微凝的瞥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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