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很漂亮,里面有着小巧精致的建筑物,翠绿现货的植物,一条条笔直宽敞的马路,和一个个陈谋认得出相貌的小人。
这些小人说着闹着,神态动作无一不活灵活现。
若是之前,陈谋大概会觉的这个水晶球只是高科技产品,然而在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时候,陈谋却很难觉的眼前的这个物件,只是个普通的水晶球了。
水晶球里有陈谋喜欢的人,有陈谋讨厌的人,也陈谋还有和陈谋说说笑笑的原飞槐,他们细细小小,神态言语却和真实的两人毫无二致——不,准确的说,他们就是真实的。
陈谋捧着水晶球的手在发抖,他沉默的看向原飞槐,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原飞槐从未见过的严肃神色。
然而原飞槐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陈谋的异常,他依旧笑着,并且越笑越开心,他说:“谋谋,我让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陈谋还没说什么,就见原飞槐的手指朝着水晶球上点了点,他温声道:“你瞧。”
话语落下,水晶球内的空间忽的震了震,原本正行走在路边的陈谋,不知怎么么的就一下子冲到了路中间,被一辆车狠狠的撞飞了。
鲜红的血液沾满了水晶球,陈谋神色呆滞的看着另一个小小的原飞槐疯了似的跑到了那个被撞飞的陈谋的面前,跪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凄惨,即便听不到声音,陈谋也能看出他吼叫的声音是多么的凄惨,露出的神色是多么的绝望。
在陈谋身旁的原飞槐痴痴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陈谋的耳朵里,简直要刺破他的耳膜。毫无疑问原飞槐就是个疯子——这个现实让陈谋全身寒毛倒立,冷的发抖。
原飞槐说:“宝贝,宝贝,你看,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陈谋捧着那颗玻璃球,就像在捧着自己的灵魂,他看向原飞槐的眼神从呆滞变成了愕然,随后变成了愤怒和憎恨,他说:“你到底是谁?”
原飞槐说:“你怎么不高兴了?”他盯着陈谋的脸,神色不似作伪,许久后,才嘟囔了一声,“为什么生气。”
陈谋重重的抿了抿唇,他尽力的压抑住了自己胸膛里燃烧的烈火,他说:“你告诉我,为什么好笑。”
原飞槐说:“难道不好笑么?看着冒牌货们这么惨,哈哈哈……”若不是那些糟糕的陈谋,怎么会有今天觉得原飞槐,既然如此,让他们再糟糕一点又有何妨。
陈谋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别动粗,可是他再得到了原飞槐答案后,他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一拳揍到了原飞槐的脸上。
原飞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陈谋一拳揍倒,鼻子瞬间就出了血。
陈谋喘着粗气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液,心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太好了,原飞槐还是个人,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怪物!
原飞槐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他完全没料到陈谋会对他突然动手,但是陈谋的暴躁却没有让他生气,被揍了一拳的原飞槐,竟是大声的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开心,硬生生的把陈谋剩下的火气给笑灭了。
陈谋看着狂笑不止的原飞槐,咬着牙说:“你笑什么。”
原飞槐凑过来,不顾陈谋的拒绝,一把揽住了陈谋的腰,他轻声道:“我笑,我没有找错人啊,你果然是我的陈谋……不,我的谋谋。”
陈谋并没有因为原飞槐的情话而软化眼神,他举起了手上的水晶球,透明的球里面已经没了刚才的景象,变成了如同沙尘暴一般的混沌景象。
陈谋注意到了水晶球里的异象,问道:“这个球怎么了?”
原飞槐无所谓道:“你摇得太厉害了,沙子全被你摇起来了。”
陈谋怒道:“好好说话!”
原飞槐的手指抚上了陈谋青筋暴起的手背,他道:“谋谋,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水晶球混沌,是件好事。”
陈谋怒道:“好事?!”
原飞槐道:“自然是好事——起沙了,就意味着,原飞槐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飞槐的话,证实了陈谋的猜测,他的眼前,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的,需要保护的人,而是一个将灵魂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魔。
陈谋摇了摇头,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原飞槐的笑容停住了,他从陈谋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已经完全混沌的水晶球,然后,他以一种冷漠的语气说:“因为我最讨厌的人,是原飞槐。”
陈谋完全不知道原飞槐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想过很多的答案,却从未想到过这个。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憎恨自己,也不会以玩弄自己过去作为打发时间的方法,眼前的原飞槐就好像是已经完全从时间的轮回中脱离开来,看向过去的自己,仿佛就在看一只恶心的虫子。
原飞槐说:“你看看,这个多伪善,没了陈谋,他便什么都不是。”
陈谋道:“你放屁!原飞槐伪善,我——”
他后面点话,结束在了原飞槐如冰一般的眼神里,那种眼神转瞬间即逝,很快原飞槐又将伪装披上了,他浅浅的笑着,温柔似水,他说:“你知不知道,他在临死前,诅咒过陈谋。”
陈谋愣住了。
原飞槐的手指楚上了陈谋的嘴唇,那手指冰极了,没有一丝活人的味道,他说:“他不敢去恨他该恨的人,却恨上了,他的爱人。”
陈谋不想相信原飞槐说的话。
“多可笑,多可恶。”原飞槐说:“他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