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两个大院子后,日头渐渐西斜,白凤惜不想再和他兜圈子。
索性停住脚,站在满片湖色水光的水榭廊下,她扬起下巴,神色间隐隐透出一丝不耐,“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杜轻寒,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杜轻寒似乎认真想了一下,走到廊下摘了一朵红花回转过身来戴在她的头上,红花映照下,黑发雪肤的白凤惜更加羸弱,秋水伊人,不像个男人。
他慢慢走过来,伸出纤细凉薄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当然是希望你成为我的人,不仅仅是私底下,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杜轻寒的,女人。”
“你休想!”白凤惜脸色煞白,一旦揭露身份,那就是欺君之罪,恐怕不仅仅是她自己,连同父母以及整个白家都会遭殃。
“害怕吗?”
杜轻寒嘴角噙着一丝恶毒的笑意,欣赏着她惶恐不安的表情,内心里渐渐滋生出一丝扭曲的痛快,“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这里,还想要摆脱我吗?”
白凤惜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憋着气冷笑着回道:“我想,可是我不会这么做,我不会放弃我的父母和亲人,只要你还有兴趣纠缠下去,我一定会奉陪到底的。”
“奉陪到底?”杜轻寒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微微俯低脑袋,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喜欢,凤惜,我最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了。”
白凤惜扯了扯嘴角,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习惯性的动作。
离开她的唇后,杜轻寒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言笑晏晏:“你放心,我会私底下派人好好搜罗那个男宠的下落。”
“多谢。”除了干巴巴的两个字,她的喉咙似乎已经枯竭了。
夜里下了一场雨,雷电交加,十分惊骇。
长乐殿里十分漆黑,姬妧缩在被子里根本睡不着,索性藏到床底下躲着去了,两日了,还是没有温琉璃的消息,这个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白凤惜去过杜侯府,就连杜轻寒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而明日她就要出宫去自己的公主府了。
从今以后,她和琉璃就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乐土,她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琉璃,让他赶快知道。
可是这会儿,她也好害怕,好害怕这样下雨打雷的日子。
外面风雨声大,哐啷一声似乎连门都被风刮开了,姬妧缩在床底下根本不敢出来,这时闪电划过白光,天地一白的瞬间,她看见一双鞋子慢慢往床边靠近,无声无息的,动作十分轻微。
和鞋子一样令她惊愕的,还有泛起森森寒光的剑头。
是来杀她的?!
姬妧脑袋里瞬间闪过的念头,吓得她赶紧捂住自己要尖叫的嘴巴,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全部涌向头顶了。
鞋子突然在床边停住,倏地一声沉闷的钝响,剑头穿过棉被和床板刺下来,猝不及防地扎进她的胳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