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诧异的瞅了一眼贾赦,这是明里呵斥,暗则维护啊。

他刚要说话,王夫人那边有丫鬟进来通禀,贾母看了问什么事,王夫人说外面跪了一地庄头们家的亲戚和在府里当差的小子姑娘们。

贾琏玩味的挑起唇角。

贾母唤了几个人进来,他们一番哭诉喊冤,直指是琏二爷冤枉他们家人,吵得贾母头痛心烦,眼睛瞪向贾琏。

贾琏不紧不慢的拾起一本账,只翻看了目录和出处,就合上了账本。他问跪地的一个小厮:“你父亲于庄头,管的庄子不算大,不过是一百顷地,不说往年,今年报账,说粮食收成不好,只卖了五千石麦子。”

“这个我听父亲提起过,这几年收成是不好……”那小厮说着说着哭泣道:“虽是如此,我家也是跟着老国公爷至今的家生子,代代忠心,年景是不好,父亲为此也暗地愁得慌,可咱们府上可是积善人家,也不好过于逼迫佃户啊。这事,老太太和太太、奶奶们往年都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末了他对着贾琏重重的磕几个头:“琏二爷,你往年从未查过可能不清楚这些,可别冤枉了我父亲啊!”然后他转过头对着贾母控诉:“求老太太做主,查清真相!”

兴儿是亲眼看见那些庄头家的财产,此时见他居然敢指责主子,不由想说些什么,只是碍于身份,张了张嘴忍着。

贾母看了他一眼,“兴儿,你说!这几天不是你跟着你家二爷出去的吗?”

兴儿应了一声,替主子讲明一切,又说到抄家得到的钱财……

“哟,这帮奴才比大老爷我过得都富裕!”贾赦听了瞪大了眼睛,顿时心中鼓起一团气。

邢夫人听得也脸色变幻,这些钱都是她的可都好了,她瞅了一眼贾琏,算计着过后从他手上抠出一些来。

“母亲,这帮奴才琏儿卖的对,要我说,直接打死算了!”贾赦仍不解气,他煽风点火,幸灾乐祸的嘴脸略微明显。

贾母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王夫人插言道:“琏儿,这账本往年我也看了,这些庄头的账目即使报的略微有些出入,但都不大,怎么在你嘴里……”她言语未尽,意思却很明显。

贾琏冷笑,这好二婶以为他看不出这账目的猫腻么。

王夫人本来还略微担心,但地上的那一大叠账目还只是近两年的,量贾琏三天不到,也看不完,他肯定是没看就给于庄头等人定罪了。

王夫人低垂下眼睛,贾母若是不处置,不盘问,这府内的人心哼……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夫人捻着手腕新戴上的沉香佛手珠。

贾母听了王夫人质疑的话,喊道:“琏儿?你说账目有问题——”她瞅了瞅地上的账本,心里也认定了贾琏是蛮横抄家,即使发现这些庄头贪墨,也不能这么干啊。贾母头痛。

贾琏冷笑连连:“于家小子,主子话还没说完,谁准你插言的?”

众人一愣,倒也是,贾琏刚刚正念着账本,说到庄子出产麦子五千石。

“京中的庄子谁家一百顷地不出产将近一万石粮食,这还是种子不算太好,只大多中等田的庄子……咱们贾家的庄子都是上等田,如若精耕细作,麦子亩产至少一石二三都没问题。年景不好?呵呵。”

接着贾琏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挨个账本点评道,甚至贾赦还兴致勃勃的问了几个问题,贾琏连账本翻都没翻,随口就说,邢夫人和王夫人等人都看了看,居然都做的准,贾母也不是没见过账本,她手扶着老花镜,翻了一本细看半晌。

“琏儿记性倒好。”

王夫人脸色阴沉,她真没想到贾琏还真看完全部的账目了,甚至账本上有问题的地方,贾琏也早就做了记号,大家翻了翻,谁都一目了然。

周瑞家的在门外听得十分清楚,她此时不禁腿颤,这些事情大多数是她和她当家的听王夫人去做的……一做多年,今年怎么琏二爷一眼就从账目上瞧出不多了呢?他们特意请的王夫人陪嫁铺子上的老帐房做的帐啊,任谁都没瞧出问题的啊,怎么琏二爷一翻就翻出这么多?

这……这可要了她的老命啊!

她脸色煞白,腿软的让金钏扶着。

王夫人此时也没闲心喝茶,因为贾母和贾赦、邢夫人都瞅着她,贾母厉声问她:“老二家的,自从琏儿他娘亡故,这家可都是你管着的……你有什么可说的?”前些日子心软放她出来,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听到贾母斥责,王夫人用袖筒抹了抹眼睛,眼圈红通通的,但张嘴却喏喏了半天,只道了一句“识人不清”。

贾赦憋不住了,不由冷嘲热讽了半天,越说话越不着调,竟惹得贾母赏了他几个白眼,之后她沉声罚了王氏再次禁闭,暂时让她别再管家。一旁的邢夫人一脸兴奋,再次跃跃欲试,可贾母合计了半晌,居然唤了凤姐和李纨,甚至迎春、探春来,四个人互相辅助,暂时先这么管着家。

贾琏离开贾母处,贾赦立刻唤了他去书房,打发了所有人,贾赦问:“琏儿,你捞了多少?”

贾琏一怔,这做父亲的……钻到钱眼里去了。

他不禁莞尔,还真没人从他手中抠出钱来,向来都是他打劫别人,来到贾府倒是奇事颇多。

没立刻回答他问题的贾琏,让贾赦以为他不想给他钱,不由怒道:“老子管你要钱,你敢说没有?抄家没捞到银子,鬼都不信!”

“想要银子也成。”贾琏悠悠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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