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今年好像流年不利,因为元春的事情,贾母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只是身体实在是外强中干,结果朝堂上突然宣布,再次废除二阿哥胤礽的太子之位。
这本来跟贾家没有关系,可康熙动作快速,迅速的处理了一批人等,连根拔起胤礽几乎所有的势力。
尤其是曾经“支持”过太子的宁国府贾家。
——宁国府被抄家了!
贾母听到后,眼前一阵发黑,顿时一口气上不上来,咣当一声倒地不醒。其实按道理来说,这件事和元春的事情比起来,对贾母的影响不大,但竟是压倒贾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
当天晚上,太医早就来过了,对着贾赦和贾政诸人摇头,说尽力了。
贾赦和贾政愕然,但看贾母灰白色的脸,心里也早就有准备了。早先元春突然殁了的时候,老太太就觉得身体不太好,鸳鸯出来说,老太太早就预备了寿衣和棺材……
贾政流泪,贾赦没良心的想着,他身上压着的大山终于到了,老太太对着他偏心了一辈子,只不过不像别家偏心或重视长子,她是偏心老二一家,甚至起过心思,把爵位给老二家,这是贾赦对老太太有意见的重要缘由。
可现在老太太真要去了,他心里略微还是难过一点点的,但很快这点儿难过就飞了。
因为老太太醒来,就开始留遗言了,贾母把自己的私产交代个清楚,大部分给了宝玉,余下分给了众人。
贾赦心里不平,但私下里跟贾琏抱怨,贾琏挑挑眉,“老爷,老太太就快咽气了,到底于您于儿子我都有抚养的恩情,她的钱财愿意给谁就给谁吧。何况,也没有多少!”
“没多少?!”贾赦上下打量了这个儿子一眼,“老太太的钱财你都看不上了,说,跟老爷我说说,你到底私底下攒了多少银子——”
贾琏嗤笑一声:“我的俸禄和庄子您不知道?”
“别糊弄我!”提到钱财,贾赦就很精明。“你小子的信徒那么多,还有点儿本事,一些商人大户人家可肥活的很呢!”
“……”贾琏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老爷往后若是听我的,宅在家里别乱结交什么权贵,拿将军府的帖子干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儿子不会缺了您的银子花的。”
“……真的?”贾赦问,他搓搓手道:“琏儿,你能给老爷我多少?”
“一年二万两。”贾琏道。
贾赦其实心里惊讶,甚至想惊呼出声,其实满意极了,但他的本性就是贪婪,狮子大开口,试探道:“十万两?”
闻言贾琏嗤笑了一声。
“要不,五万两?”贾赦表情肉痛。
白了贾赦一眼,贾琏不置可否,从怀里掏出银票,放在了贾赦的手上。
……这儿子没白养v赦美滋滋的感叹。
贾母知道自己要不行了,她见识多了生死,就差了这么一口气,反而不怎么恐惧死亡,这辈子她该享的福也享过了,见证了荣国府的兴旺,至于现在的贾家,贾母看了看贾赦和贾政,微微摇了摇头,指望不了他们。
只有琏儿还算能支撑门户,可贾琏住在城郊的法神庙的事情,贾母人老成精,眼光毒辣,早就琢磨出贾琏可能有“出世”的心思了。
琏儿这几年来可是大变模样,所谓俗人中是留不住奇人异事的,出家了也好,也省得将来皇上……贾母脑袋清醒着呢。
只是唯有宝玉,她还惦记着,怜爱的摸了宝玉一把,叹息了一声,她要死了,管不了那么多,所幸宝玉的爹妈还在,将来再娶妻,指望个儿子,宝玉也许能做一生的富贵闲人。
“老太太,二姑娘那里报喜来了。生了!生了一个阿哥!”雍亲王府传来一件喜事,贾赦心里高兴,贾政想着也是,如果把这喜讯告诉贾母,也许贾母能挺过来呢。
“好c!”贾母听了,点点头,眼带笑意,看着贾赦和贾政,“赦儿,政儿,你们到底是亲兄弟,往后好互相扶持……莫要祸起萧墙!切记!切记!”
说罢,她便咽了最后一口气。
“母亲!”
“老太太!”
“……”鸳鸯也跟着哭。
众人都感伤,受过贾母恩惠的俱是悲痛大哭,贾母身边的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更多的是担忧将来没贾母的庇护何去何从……
“老太太老了!”
悲呼声响遍贾府,人人穿戴孝服孝带,撤了喜庆的颜色,贾府开始忙活起贾母的丧事。
因为老太太走的急,几乎就是一夜的事情,黛玉第二天才来,痛哭出声,不管贾母存了多少私信,但真实对黛玉好过,比三春都宠爱的多,黛玉实在是悲痛,好在她现在身子康健。
贾母到底也没安排妥当两个玉儿的婚事,何况贾母知道,老二家省亲花了多少银子,几十万两的欠条还在薛姨妈手中呢,到底还得还上,若是宝钗嫁给宝玉,不仅如了儿媳妇的意,这欠债自然而然就打消了。
贾母走的匆忙,还在没遭受什么大罪,她和贾政之前是相信贾琏会写本事,但从没拿贾琏信仰的光明法神当真过,也就没想着问贾琏是否能挽回贾母的命。
倒是贾赦私底下问过,贾琏摇了摇头,起死回生、延长寿命,这是神仙能做到的事,他顶多救了贾母一时,可管不了她长生不老,白白浪费法力。
更何况,贾琏觉得自己已经遭了康熙太多的关注。
康熙帝最近常常召见他,旁敲侧击过世上有神仙吗?贾琏治病救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