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的厉害。望了望窗口,雕栏窗框里透出几丝光亮来,时辰好像已经不早了。

“福晋,您醒了啊。”乌纳西端着脸盆进来,见秀玉起身,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来扶她。

“给我倒点水。”秀玉扶着额,努力回想着昨晚后来发生了点什么。

她确实是喝得有点多了,那些个福晋喝酒都跟喝水似的,她不知道小玉儿福晋酒量如何,她却是真正的三杯倒。没想到换了个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晚见到了那位侧福晋,她心中似是压了块石头,又见多尔衮,她不知怎么竟然就大着胆子做了那样的事。

哎呀,好乱。后来呢?后来她好像就真的醉了。

秀玉捂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继而拧眉看向姬兰,问:“姬兰,昨儿个咱们是怎么回来的?”

姬兰眨了眨眼,微笑着答:“是爷抱着福晋您回来的啊。”

秀玉听到这个答案,面上不由红了红。

“哎呀。”刚想下床,脚还没落地,秀玉就觉得左脚腕处传来丝丝的疼。细细一看,却见脚腕上缠着纱布,透出一丁点黄末色儿来,该是擦了药酒。

秀玉忍着疼,皱紧了眉,她竟然忘了身上的伤。昨儿还不怎么疼,睡了一晚反倒是肿的厉害。

姬兰忙不迭地将她扶回到床上去,口中自责道:“都是奴婢的错,忘了提醒福晋了,您昨儿不小心摔了跤,把这左脚腕又扭了,太医吩咐了,这回必须得小心养着,不然以后容易经常性地崴着。”

秀玉正想再说话,乌纳西却进了门,从厨房端了鸡丝粥来。

姬兰忙伺候福晋洗漱用粥,过后又替她拿来话本,再不提昨晚事。

秀玉这回扭伤的还是左腿,若是养得不好,日后容易惯性扭伤,她自个儿也不敢大意,不若上一回,稍好了些就忍不住出去走走。

这一次,她在床上乖乖躺了小半个月,加上秋色已过,盛京早早地就进入了冬季,她便越发散懒,不想动弹,索性借着养伤的借口,窝在屋里看看书练练字,就连宫里的邀请也是能推就推。

想到前世,在学校时,她也和同学一起偷偷看过几本爱情于男女间的感情也绝非全然不懂。多尔衮对她,也许是有几分好感,但是这几分好感,似乎还无法和他心中那份执念相比。

那位侧福晋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若是两人顺利结为夫妻,或许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没如今重了。

只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昨晚,他的确是抛下了大玉儿而选择了她,那么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没了他的庇佑,她在这杀人如灭蚁的时代,能落得什么下场?

说到底,她不过是寄人篱下。于他而言,不过异世一缕幽魂罢了。

一想到这些,秀玉心里就觉得格外难受,酸涩胀痛,好似有一把锥子在她心里一下一下地刺着。

不过,她也该知足的,落马后遇见的是他。他非但没把她当做妖魔鬼怪,反倒是让她享着嫡福晋的尊荣,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他既给了她片瓦遮身,她自然也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很多事,并非需要她亲自去做,一句吩咐,下人们就会做的很好。

“天凉,你悄悄去和高福说一声,叫他今天给爷添件衣裳。”

乌纳西福身应是,撑着伞离开。

秀玉看着屋外漫天飞雪,悠悠然叹了口气。眨眼又是一年,明日就是除夕,她顶着小玉儿的身份,自然是逃脱不掉的。

这一年,又显得格外不同些。

因为多尔衮怀柔取胜,察哈尔献上传国玉玺,再过两日,这‘大金’就该改名叫‘大清’了。这消息,早几日就已经传了出来了。

因为降服察哈尔,多尔衮是最大的功臣,外面都传言他们爷这回要得大汗大大的赏赐,所以府里的下人们这几日也格外精神气儿,走路都带风。

这个时候,更加不能给多尔衮添乱。秀玉早就吩咐了管家,下人们高兴可以,惹祸却是不许的。一旦查到谁仗着贝勒府的名头在外招摇生事,重打四十大板,全家赶出。

别以为没要人命就不算什么。这责罚可不轻。

府里的下人多是正白旗的包衣,多尔衮就是他们的天。若是被旗主赶了出来,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天色暗得越来越早了。”姬兰往她肩上批了件银红斗篷,抬头看看天色,不由轻轻蹙了眉,这都这个点了,爷怎么还不过来啊?

明日除夕是要进宫的,今儿就该是爷和福晋一块过个早年。可这天月牙儿都上了枝头了,爷怎么还没动静呢?

秀玉无意识地‘唔’了一声,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姬兰见此,也不再打扰她,轻轻退出,对房檐下站着的小丫鬟吩咐了声:“去院子门口守着,爷要是来了,赶紧来通知。”

这会儿也不便摆膳,这大冷天的,什么都冷得快。好在她们院子里有小厨房,不算远,拿温水热着,端进屋的时候还算烫手。

待会等爷一来,立马摆膳,刚刚好。

“姬兰姐姐,爷正走来呢。”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那绿衣小婢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的积雪也顾不得掸一掸,忙凑到姬兰耳边说道。

姬兰眉间一笑,对她道:“快去跟厨房说一声,可以准备起来了。”她则走进屋里,对着正看书的福晋道:“福晋,爷快来了,您看是不是该准备用晚膳了?”

秀玉放下手里的书卷,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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