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桐刚经过一份休整,精神正是旺盛的时候,再加上修为稳固在通窍九阶完美之境,反应已是一等一的迅捷,右手一移,原本贴在腰间的长剑“锵”的一声,就要出鞘,洁白的手握着青翠碧绿的剑柄,正要以腕力拔出时,洪浩瀚弹出的漆黑刀柄已经撞到剑柄处。
孤桐吃了一惊,长剑出鞘的姿势就此打断,可是他的拔剑录就以长剑出鞘为第一修炼要素,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出剑方式。孤桐相信,能够让他无法出剑的人,不说绝对没有,起码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
此刻,只见他腰身顺着洪浩瀚刀柄传过来的力道,往后一扭,长剑瞬间倒持,青翠碧绿的竹韵剑瞬间便有了出鞘的空间,蓦然一片紫气辉煌的剑光脱鞘而出,如同彩霞一般,披洒着往漆黑的刀锋处刺去。
长剑终于出鞘,拔剑录的锋芒尽显。
“蓬!”两人刀剑相交,凭借纯粹的玄功气劲硬拚了一记。
孤桐顿觉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劲传来,身体晃了一晃,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看要倒往古庙内,右脚一拧,踩在破庙的门槛处,将已经枯朽的木头踩成碎硝,才化去了身体的跌势。
洪浩瀚退回原处,悠闲自若。孤桐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心中骇然,想不到洪浩瀚的修为竟可怕至如斯地步,自问能否挡他十招,也在未知之数。
通窍境与不死境果真有着云泥天壤的差别,容不得半点侥幸。
洪浩瀚长刀返回后背,双手抱在胸间,微微一笑道:“修为未入不死境,还是不够看!”说罢,转过头,望着依旧坐在石碑上的萧玉龙,笑道:“萧兄,刚才的提议仍然有效,只不知萧兄是否还要喝茶?”
萧玉龙皱眉不解道:“你们分明有足够拖住我的力量,更有杀死孤桐的实力。为何仍如此转折,费时失事呢?”
洪浩瀚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其中道理很快便会揭晓,此事一言可决,萧兄,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孤桐平复体内的气血,剑回鞘内,向萧玉龙道:“这提议实在太诱人了,假设等在大荒草原外围的是霸神闻海或者是傲神姬冰,我便自怨命苦,若非运气好到极点,绝对毫无活路;但是,话又说回来,若等的只是席游和鲁镇这等八狼之流,说不定我可执回小命。”
停了一下,他走回萧玉龙身边,望着他说道:“师兄,这看似是一场赌博,但是我相信,我绝不会血本无归。师兄认为我的算盘是否打得响?”
萧玉龙长身站起,从石碑上一月而下,在孤桐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一声长笑道:“英雄出少年,我萧玉龙赌你不会死,去吧!”
洪浩瀚微微一笑,让众人让开道路,拱手道:“请!”孤桐大步离开。
他头也不回,就算知道前面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可是选择了,便之后勇往直前。这是刚拜入离歌楼的时候,风见尘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剑道,勇往直前,持一颗锋芒之心,披荆斩棘!
当孤桐走过洪浩瀚身旁时,只听天洪浩瀚诚恳地道:“孤桐,路上珍重了!”孤桐瞪了他半晌,摇头失笑,道:“你这人过着有趣,既要杀我,却让我珍重,真是古怪!”然后摇着头,放开脚步,玄功运转,张开轻功身法全速飞驰,瞬眼间消失在苍茫的草原之中。
大荒草原看似土壤瘠薄,方圆十里之内,不见一颗树木,可是那苍茫的野草可是一个劲的往上钻,仿佛想要达成什么似的,远远望去,有些粗黄的草竟然有一人多高,夹杂着春天返青的绿色,显得驳杂异常,鸟儿是踩在天空上的,一蹦一跳,扑哧着翅膀,上下的穿动,好似心中寄托着什么。
孤桐的身影,眨眼间已经投入草密密麻麻的野草丛中,再也看不见了。
萧玉龙站在古庙门前,极力远眺,怔怔的看了一会,长叹一声,收回目光,顺手抓起腰间的水壶,猛地灌了一口酒,也不管嘴角流下来的酒渍,打湿了前襟,咧着嘴,忽然笑了。
此刻,古庙前只有他一个人。洪浩瀚等人,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大荒草原以古庙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再也看不见一条人影,只有草原的风,来来回回吹动野草肆虐的声音。
孤桐在一人高的草丛中走了许久,突然眼前开阔,身边不再是一人高的野草,而是平坦的草地。他走出草丛,出奇地连人影也看不到半个,这时候是北方残春的时节,草原上的草还没有完全返青,地上更多的是去年枯黄的残草,只不过有一丁点的嫩绿点缀在上面。
天空是硫璃砖么,一段一段的拼接而成,那是一份怎样的心血凝结而成,阳光穿过,折射了这世间美好的七彩之光,孤桐顿时间,恍惚感觉一切升华了……
可是他没有半点欣喜。
四下里望过去,满眼黄绿交杂的颜色,无遮无拦。将视线投射过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聚焦的点,四野茫茫,无边无际,心里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这就是一片静止的海洋,让人感觉有些恐慌,又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狼神阁集合的追捕他的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现在却见不到他们一条人影,只能说他们都被部署起来,隐藏在暗处,埋伏在他孤桐必经的一条道路上,将在某一时刻对他发动攻击。
他终究觉得,洪浩瀚就算跟自己的师兄是朋友,也绝对轻易的放过他。
看似斑斓不惊的场面,实际上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暗兆。
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