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她拿着手机正在进行语音通话,说的仍旧是意大利语。
她脸上有些愁容:“真的很难办到,他也是心理医生,尽管催眠技术在我之下,可跟其他人比起来,已经算是很有能力的人。再加上因为他老婆的事情,托尼对我一直怀有芥蒂,真的很难办到。”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沧桑又沉稳:“再试试,不要轻易放弃。实在不行,我会亲自出马。”
“你也要来吗?你的身体允许吗?”安有些惊讶。
“我不太确定,要是真为我着想,就尝试着继续努力,直到做到为止。”
“我会的。”安神情坚定。
陆深和苏言之在沙发前坐着,两个男人沉默了许久,陆深受不住这样静谧的气氛,再次开口:“早早最近身体怎么样?依依总在家里叫着累,肚子里装着一个孩子呢,能不累么。”
苏言之不答反问:“说真的,你要不要休个产假?”
“不用,母后大人急着见孙子,整天在我家陪着依依,宝贝的不得了,压根就不用我操心。”陆深说。
苏言之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想着,要是妈妈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很宝贝慕早早吧。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苏言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我回去了。”
“这就走?离下班还早呢。”陆深惊呼。
苏言之回头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来上班的。”
“”陆深嘴角抽了抽。
陆深起身送苏言之离开,看着安办公室的方向,神情有些复杂。
苏言之开着车子离开了诊所,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的。安的意思他很清楚,倒也不像陆深说的那么心怀鬼胎,只是不希望苏言之为了家庭放弃事业。这些年跟着韦德医师一起研究心理学,苏言之知道韦德医师对他的偏爱。五年前从意大利回来之后,苏言之是想听从父母之命,完成婚姻大事。到时候把妻子接到意大利,继续他的心理学之路。
可苏言之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跟慕早早有了交集,还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夫妻。
当年答应韦德医师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谁都知道,现在的苏言之,不会抛弃婚姻去研究心理学。没有慕早早的时候,心理学是苏言之的全部。有了慕早早之后,就连他的生命都居于次要的位置了。
慕早早是最重要的存在,这是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如果真的要投身心理事业,一方面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慕早早,最重要的是,心理医生接触的大多都是心理有疾病的人,他们渴望痊愈,却暂时没能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从林远到钱静,已经给慕早早造成了太多不可磨灭的伤害。
慕早早嫁给苏言之不是为了受罪的,他没有资格让她伤心。
心里想的太多,车子不自觉的开向了一个他很久没有来的地方墓地。
停下车子,苏言之并未下来。眼睛看着不远处,墓碑下面葬着母亲的骨灰。离的不远就是慕早早妈妈的墓碑。时光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不哭不闹的站在墓碑前,好像时光都在那一刻定格了。
苏言之皱眉低下头,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今天情绪好像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车子前面的手机响了一阵铃声,苏言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慕早早打过来的。
想也没想,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言之,我流血了。”电话那头的慕早早,声音之中带着惊恐。
苏言之平静的脸色瞬间僵住,问:“你在哪?”
“在家。爸爸和皓轩去公司了,张妈好像出去买菜了,林叔也不在,现在云英跟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慕早早说着说着,几乎要哭。
“叫救护车了吗?”
“没,好多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言之,你快回来。”慕早早的话,让苏言之的心都悬了起来。
他已经启动了车子,单手扶着方向盘,踩下油门,冲出了墓地。
“乖,别担心。我现在帮你叫救护车”
“不。”没等苏言之把话说完,慕早早出声抗拒:“你不要挂电话,你不要挂电话。”
她真的害怕,倘若苏言之挂了电话,自己就要跟他永别了。
“好好好,我不挂,别怕,我很快就到家了。”苏言之说话间,将手机打开了免提。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车子不多,他低头操纵着手机,用网络通知烈风,最快的速度送慕早早去医院。
“言之,你还在吗?”慕早早半天没有听到苏言之说话,她带着哭腔问了一句。
“在,我在。”苏言之立即回应,随即又说:“我已经联系烈风了,他会送你去医院,不要怕,我们在医院见。”
电话那头一阵窸窣,应该是烈风出面了。他虽然是保镖,主要职责是确保慕早早没有遭遇意外。对于身体上的状况,烈风也是第一次遇到。
苏言之一直拿着手机,给电话那头的慕早早鼓气。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担心。
十多分钟之后,苏言之的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下了车,平日里向来淡定的他,什么也不顾的飞速奔上楼。路上几次撞到别人,连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
“让一让,让一让。”苏言之情绪急切,心情也暴躁的很。拨开面前挡路的人,一路奔向手术室。
烈风穿着一身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