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齐大已经返回:“庄主,六日之前傍晚时分,确有人曾到此焚香祭拜。此人身高六尺有余,面容清瘦,据闻来此之后曾落脚于客意居。”
江清流点头,立刻就前往客意居。
提起那个男子,客意居的掌柜还有印象:“据说是湖州的客商,当时我还劝过他,他执意要去。江盟主何以问起此人,可是他惹下什么祸事了?”
江清流摇头:“我有急事,必须寻找此人,若是再见他,你能认得否?”
客意居的掌柜也是个仗义之人,平时喜结交英雄豪杰。跟江清流自然也熟识:“江盟主,若是再见我自然是认得。只是天下之大,区区一人只怕不易找寻。而且出门在外,他说的话也未必句句是真。”
江清流眉峰微敛,找了位画师,按掌柜的所描述,画了那人的画像。客意居的掌柜的几经修改调整,最后终于点头:“是了是了,约摸九分相似了。”
江清流这才命人将此画像抄送于各眼线,要求江家所有在外的探子留意此人。
要不怎么说有钱好办事呢,江家的消息网几乎遍布各地,虽然找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但如果网够大,捞的次数够多,也未必就不可能。
半个月后,果然有眼线发回消息,发现五六人均与此人相似。江清流挨个比对,其实这很好查证,这五六个人几天前谁到过七宿镇,一查便知。
很快的,一个人浮现在众人面前。
此人是个开茶楼的,据说早年学过些武功,也曾混迹江湖。这两年发迹了,不再理会江湖上。每日吟风弄月,经营点小生意,也算是安然自在。
江清流先是找到他的茶楼,茶楼名叫栖风阁,坐落于南北要塞之地,平时里南来北往的过客极多。
江清流已经收到这个人的资料,此人名叫秦怀,时年四十有七。膝下二子,妻妾二人,还有一个八十一岁的老母亲。
因着栖风阁生意红火,他家境殷实,在附近也算是个富户。
江清流亲自前往栖风阁,然等了足足两天,小二都道老板不在。齐大已经暴怒,江清流却略有欣慰之色:“此人在避着我们,他必已知我身份。惊风坞当年本就是贩卖消息的地方,其人哪一个不是百事通?这个人,果然跟惊风坞难脱干系。”
齐大将小二痛斥了一顿,这时候仍怒气未消:“可他如今避着我们不见,如何是好?想我家庄主亲自前来,这厮倒好,等了两天竟敢避而不见!”
江清流起身:“他不肯出现,我们便上门去罢。”
探子早已将此人打听得一清二楚,江清流如何不知道他的住处?只是不想冒然到访,惊吓于他罢了。
当天晚上,江清流带着齐大,前往秦怀的住处。然却只见其妻儿老母,并不见秦怀本人。江清流倒是不担心他跑了,毕竟如今已知此人身份,要找出他只是时间问题。他倒是有些担心别被人灭了口,是以一直不敢大肆查找。
二人在门口站了一阵,秦怀的府邸十分气派,其妻儿乍见生人却显得十分胆小。
“庄主,这姓秦的一直躲着我们,恐怕就是找到了他,他也未必肯如实招供。”齐大有些担心,江清流转身离开:“他如惊弓之鸟,自然是怕死了。如果让他觉得危险,不用我们上门,他自会找来。”
齐大点点头,觉得这不像是江清流的行事作风——倒有点像某人的德性。
咳咳,可不能说。
果然,江清流派出两个杀手追杀秦怀,只追不杀。秦怀本就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被这一吓,立刻就找上了门。
江清流一面命人暗中保护,一面避而不见。也让姓秦的等了两天,二人这才见上。
秦怀见到江清流,二话不说,咕咚一声跪地上:“江盟主救我!”
江清流也没去扶他,自端坐于桌旁:“秦老板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救之一字,从何说起啊?”
秦怀也不敢绕弯子,赶紧实话直说:“江盟主您既找来,肯定多少也知道一些。秦某不敢隐瞒,其实……其实在下也是惊风坞的人。”
江清流点点头,倒是不觉得惊讶。此人既然前去惊风坞吊唁,多少肯定有所关联。虽然逃得性命不敢显露,总算倒也还有些情义。
秦怀磕头如捣蒜:“惊风坞派我驻守于此,并开了这家栖风阁收集情报消息。江盟主明鉴,我们也只是靠着这个混口饭吃而已。万万没想到,我惊风坞竟会被七宿剑派灭了满门!”
江清流这才开口问:“惊风坞被灭门之后,凶手百里辞楚虽然伏诛,却绝口不提行凶动机。你可知其中原由?”
秦怀略微犹豫:“这……实不相瞒,江盟主,在惊风坞出事之前,门主曾经接到一个委托。”此话一出,江清流也有些感兴趣。然而秦怀后面的话,即使是他也吃了一惊:“有人委托惊风坞查及当年寒音谷被灭门一事的真相。”
江清流顿时惊身站起:“你们可是查出了什么?!”
秦怀摇头:“寒音谷之事,一则年头已久,二则寒音谷地处偏僻,很难查究。门主不打算接,于是来人提出让门主查实阴阳道的一切信息。”想到当时之事,他仍心有余悸,“门主于是下了命令,让我等留意阴阳道的动向。”
说罢,他突然掏出一个檀木盒,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