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离婚,行啊,我要真跟她赌气,你叫她往后喝露水去吧!”
郑广涛这些话,明摆着就是敲打李明英的,无非是通过李明英给钟小荷压力。郑广涛稍稍一顿,随即又放缓了语气说:
“当然啦,小荷比我小好几岁,就算她有点小性子,我让着她也是应该的,她在家是大姐,我孝敬您老,照顾二妹和小弟,也都是理所应当。您说我平常哪儿对她不好了?我心疼她,可她也得体谅体谅我啊!妈你说是不是?她今晚不想走,就让她在这住一宿,妈你也帮我多劝劝她。”
“哎,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也不能离婚,小荷这丫头瞎胡闹,妈不会答应的。你放心,我回头好生数落数落她。”李明英忙说。
“妈,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接她。”
郑广涛说完,便推动轮椅,招呼外头的小刘开车走人,留下李明英忐忑难安了。
李明英送了郑广涛出门,便赶紧回来数落钟小荷,无非还是说她那一套郑广涛人好、孩子小之类的。在李明英心里,钟小荷不愁吃不愁穿,有钱有闲,郑广涛也宠着她让着她,周围眼红羡慕的大有人在,居然还闹离婚?不就是说郑广涛外面有女人吗,就算是真的,他一个男人有点那啥,又有什么大了不得呀!
哪知道她还没说几句,钟小荷便咣当一声闩了门门,听也不听,应也不应,自己爬上床睡觉去了。李明英不死心,便站在门外,气得说:“咋跟你说不通呢,你真离了,人家转脸就找个更好的,你呢?你一个女人离了婚,免不了叫人笑话,不光彩不说,你往后还能有啥好奔头?你要是真敢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屋里的钟小荷根本不答话,李明英叹了口气,只好转身走开。
钟小荷在娘家将就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刚亮,她便真的信守诺言,早早起来收拾了,跟李明英说她要回郑家去。
“回去可别闹了啊,你看你把蛋蛋爸恼的。”李明英还以为她一夜间回心转意了,跟在后边嘱咐着。
钟小荷当然不是回心转意了。一方面,她要回去跟郑广涛谈判,争取今天把手续办了,另一方面,她当然是去验收昨晚游说红薇的成果,只要能抓住确凿的证据,她看郑广涛还能怎么抵赖。
******************
钟小荷骑车回到郑家圩子,接近村子时,她留了个心眼儿,便在东圩子和西圩子中间的那道岭上停住,天还很早,人不多,她远远看见红薇跟着一个老妇女下了坡,往东圩子去了,便又等了几分钟,才不急不忙往郑家的小楼走去。
钟小荷轻轻推开郑家大门,果然听到堂屋传来一阵争执吵闹的声音,隔着纱门,屋门还半掩着,吵闹声并不大,似乎双方都压着嗓子,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这事情丢人啊。
钟小荷把自行车放好,缓步悠然走向屋里。
“不要脸不要腚,要钱你倒还积极了?你说你一个大闺女,明知道咱家广涛结婚了,我儿媳妇跟你还认识,你还勾搭咱家广涛,送上门的肥肉硬往上贴,没脸没皮,你还来要钱?呸!你知道羞字怎么写?”说话的是杨玉花。
“老嫂子,你怎么说话呢?最开始他还没结婚呢,他俩人当初算是搞对象来着,结果他坏了良心,他没娶俺家红薇。俺家红薇,那是叫他给骗了。你也说俺家红薇是大闺女,你儿子他缺德不缺德?他把俺家好好的大闺女睡了,就能白睡了?你们不该赔钱?”这声音,推断是红薇妈,红薇妈是西乡人,说话有明显的口音。
杨玉花说:“就算当初没结婚,那这几年她干啥呢?咱家孙子都有了,她不要脸的缠着咱家广涛,心甘情愿当小婆子,她自己做的下贱事,还跟咱家要钱?”
红薇妈毫不示弱:“俺家红薇既然跟着他几年了,他不更应该多赔钱?赔钱是便宜的了,五万块,两万块她要去补那个膜,三万块损失费,少一个子儿,俺上公安局告他去!”
“告我?”郑广涛一声嗤笑,“我强.奸她了?要不是图我点什么,你闺女能往我床上爬?”
“郑广涛,你要点良心,我跟你这好几年,叫你赔点钱还不应该的?”红薇带着哭腔的声音。
够了!钟小荷一手拉开外边的纱门,砰地一脚踢开屋门,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屋里人面前。只顾着吵架了,屋里人压根儿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免不了都吃了一惊,郑广涛一眼看见钟小荷,愣住,随即脸色突变,猛地就想站起来。可他一条腿正打着石膏呢,便又挫败地倒回轮椅上。
钟小荷淡淡扫了他一眼,对上郑广涛的目光,郑广涛僵着脸扭过头去。
“小荷,你回来了?哎呦,你爸抱蛋蛋去溜达了,走走走,咱娘俩去找找去……”杨玉花慌慌张张跑过来就想把钟小荷拉走。钟小荷站着没动,轻轻推开杨玉花,十分平淡地说:
“郑广涛,你是男人,肉你吃了,该付钱付钱吧,毕竟也跟你好几年了。”
钟小荷说着转向红薇:“至于价钱,你们自己商量。我只说一条,拿了钱,把收据写给我,写清楚原因,保证这是最后一回。不然这几年你也该得了好处的,二番回头还来要,谁知道你往后缺钱了还会不会再来要?”
红薇愣愣地看着钟小荷,搞不清她到底唱的黑脸还是白脸了。旁边红薇妈一张脸皮倒是足够强大,说了一句:“你家给了钱,她把那个膜补好,往后嫁到外地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