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往最近的一个古城入口方向走,走了没几步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洁瑜,岳峰不觉笑起来,算起来,出来也有些日子了,忙东忙西的,都忘记问问洁瑜最近过的怎么样了。
接通电话,洁瑜叫了一声哥,说了句:“有人要跟你讲话。”
岳峰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岳峰是吧,你好,我是苗苗的妈妈。”
岳峰心头咯噔一声,僵了有两秒钟,和苗苗在一起以来,他跟苗苗妈妈的接触尤其少,印象中就是一个客气到疏离的中年妇女,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紧偏转身,往路边相对僻静的小巷走了两步,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行李箱拖轮的辄辄声,岳峰下意识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黑色的贝纹旅行箱,崭新崭新,倒是舍得在这种青石板路上拖的。
他定了定神,客气地叫了声“阿姨”,也不知那头说了句什么,岳峰的脸色渐渐变了,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苗苗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他沉默着继续听那头讲话,末了说了句:“我尽力吧,如果她接我电话,我会劝她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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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哥给苗苗做了晚饭,一个辣椒面炒牦牛肉,一个香菇菜心,牦牛肉劲道,怎么嚼都嚼不烂,香菇和菜心都不对季节,卖相和口感都很差,毛哥给苗苗解释:“这种地方,蔬菜都是外头运过来的,有的吃就不错了,别嫌弃啊。”
苗苗嗯了一声,没说嫌弃,但是动筷很少,想来也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的,毛哥不管这些,大口喝汤大筷夹菜的,间或瞥一眼苗苗放在边上的手机。
苗苗的手机是关了机的,白天的时候毛哥还劝过:“你别关机啊,万一峰子打电话找你呢,你把电给充上呗。”
苗苗当时嗯了一声,但是嗯完一直没相应的行动,这一点让毛哥极其纳闷:你跑到尕奈来,不就是为了找岳峰吗?但是你又同时关机,鬼才能找到你啊,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毛哥纳闷了一下午,到准备晚饭的时候才回过味来,当时他手持一把大菜刀,在砧板上把牦牛肉块剁下一块来,使得劲太大,刀刃插砧板里出不来了,用力那么一拔,劲使大了,刀背磕脑袋上了,磕起一个大包的同时也把他磕的醍醐灌顶,忽然就想明白了——为啥关机呢,这是在跟峰子赌气呢,因为之前“峰子不接电话”,打给你你不接,现在你打给我我就接了吗?门儿都没有,我不止不接,我还关机,急死你算了。但是她的目的是为了找岳峰,关机不就达不到目的了吗?她为啥不着急呢,因为有老子在呀!老子这么热心,知道她在这,能不打电话给峰子吗?这样一来,这小妞一箭双雕啊,惩罚峰子的目的达到了,同时也让峰子知道她在这了,怪不得不充电,阖着心里盘算这么点小九九呢……
想明白这里头的关节之后,毛哥非常生气:你琢磨我傻呢,我干嘛打这电话,我偏不打,人家峰子现在和棠棠谈恋爱呢,正到关键时刻,万一我把你送过去把两人搅黄了呢,我就不打,要打自己打。
只可惜事与愿违,吃完饭不久,岳峰就给毛哥打电话了,看到来电显是岳峰的名字,毛哥跟被捉奸在床似的,臊的一张黑胖黑胖的脸通红,心里还默默祈祷岳峰就是多日不见想念他了来个电话问个好,谁知道岳峰第一句话就把他问懵了:“苗苗是不是在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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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拖着箱子在距离夏城不远处站定,夜色中,夏城的楼上楼下都没怎么亮灯,像是默默伏在阴影里的兽,走近一步就压抑一分。季棠棠握住箱杆的手不自觉的发抖,喘息开始困难,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开启和面对的准备:明天,明天吧。
她不想住的离夏城太远,好在夏城斜对面就有一家旅馆,一楼是个纹身的店铺,晚上的生意挺清淡的,几个男人围坐着喝酒聊天,季棠棠拖着箱子走到门口,墨镜摘下了挂在衣领上,故意站着不说话,偶尔抬头看看家庭旅馆的招牌,很是发愁的模样,果然,那几个男人很快就注意到她了,过了会,有一个纹大花臂的上来跟她打招呼:“美女,是要纹身哪还是要住店啊?”
季棠棠很局促地笑了一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住旅馆,又怕住不进去。”
大花臂奇怪:“怎么着,有难处啊?”
季棠棠咬了咬嘴唇被偷了……”
大花臂警觉起来:“是没钱是吧?”
没钱就有点严重了,仗着长的漂亮打秋风骗钱的多了去了,这么多年铺子开下来见的多了,可不会看你长的好就当冤大头。
季棠棠更不好意思了:“钱还有,塞了一些在箱子里救急……但是身份证没有……”
大花臂松了一口气,对她的印象登时改观:“没身份证啊,那没事,看你也不像坏人啊。我们租的楼上的房子,我帮忙说一声就行,又不是不付钱。”
他说着说着就热情起来,帮季棠棠拎箱子上楼,他的两朋友没挪窝儿,坐在原地贼贼的笑,还有一个冲着季棠棠挑眉毛:“美女,好男人啊,还未婚,考虑考虑!”
季棠棠抿嘴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那个大花臂没好气地冲底下吼:“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