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钦实在心疼自己的妈,但是他只能快刀斩乱麻让他妈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一纸婚姻罢了,前世他家户口本上一直留着他爸,他爸多年来对这个家也一直不管不问,反而后来因为家里宅地拆迁,对方一家子人居然还来他们家争钱争房的,现在爸妈离了还少了日后许多麻烦,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劝说,“妈,棠棠还小还不懂,我却已经懂事了,我爸他不会回头,相信我,妈!现在他正急着要和你离婚呢,依我看,就趁他们俩心心念念着要你们俩离,让他出一笔钱,他们也能痛快出了。反正你拖着,我爸反倒不会出半个子儿。为这么个人拖着,妈你多不值。”见他妈已经神色动摇了,瑞钦再加一把劲,“你不用顾忌我和棠棠,你看他那样儿,有当爸的样儿么?我们有你跟姥姥就够了!”
瑞钦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把唐音的心说寒了也说明白了。想了又想后,她终于沙哑着吐出一个字,“好!”
瑞钦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要把他们一家的命运从这一刻就改写。他撸起衣服边给他妈擦眼泪边故作轻松地笑道,“妈你还年轻着呢,我妈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往后肯定就找到比他好一百倍的。”
唐音脸部肌肉一抽,往瑞钦头上拍了下哭笑不得道,“你个熊孩子,拿你妈开玩笑呢!快走快走。”
瑞钦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笑着从房里出去,他相信他们一家的日子能过得越来越好!
走出房后瑞钦在大门口看到歪倒在地的拖把,笑了笑想着该是哪个孩子撞倒了也没扶起来,正扶呢脸上的笑容就顿住了。
虽然他刻意令自己不去想陆权东,但是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许多记忆无法磨灭,生活中的每个细节无时无刻地令他不自觉回想,比如这一刻。
他们那个家里的拖把就是倒在陆权东的面前,他也是从不会想着去扶一下。
他们一起那么多年了,一直是一个强硬一个温顺,瑞钦把家里照顾得妥妥帖帖,陆权东则总是很忙。瑞钦身体有什么不适,陆权东给钱给的很痛快,也有的是人让瑞钦使唤,但他自己却总是没时间相陪,而他自己哪怕是晚上消化不良,都一定要瑞钦揉着肚子才好入睡。他说起来倒是没有瑞钦不行的,但是瑞钦现在想想,他在陆权东心里,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吧……
联想起他妈失败的婚姻,他也心有戚戚。
***
瑞国梁是只要唐音能如他的愿离婚便什么都能答应,现在唐音终于想通了松了口,他可说是欣喜若狂,别说是简陋的房子了,就连家里那几亩水田和另外没什么出产的旱田也都说留给两个孩子,反正那些田地需要壮劳力才能有所产出,且赚不了几个钱,况且颜梅那边也是有田地的,他的户口落到了那边何愁分不到?他现在一门心思要和颜梅共同经营镇上那家香烟杂货店,自己家里这点子财产索性一股脑都留给了瑞钦母子,别人看来他总是顾及了前妻和两个子女净身出户了,名声上也好听点。
颜梅相当于招赘一样的招进了瑞国梁,上有俩老下有女儿,也根本不想再多养唐音生的孩子,因此就瑞国梁的两个孩子这问题上,是不肯松口了,她还年轻,以后倘若瑞国梁想要儿子,她难道生不出么。
对唐音来说,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瑞国梁那边不想要孩子拖累,正中她意。
两边一拍即合,颜梅痛快地替瑞国梁出了一万块钱给唐音用作以后孩子的赡养费,而瑞钦家三年前造房子时候还欠下的两千块债务瑞国梁也就此不管了。
这笔钱解了瑞钦家里的燃眉之急,瑞钦也有了理由说什么都不肯他妈再去给人家田里打短工。
尽管如此,自家也有六亩田要收稻谷啊,虽然刚从瑞国梁那得了一笔钱,但是唐音也得精打细算着花用,断是不肯花钱请人收割的。她一个女人家和瑞钦一个半大小子,每天早出晚归累得够呛,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时间去怅惘这段彻底失败的婚姻。
唐音割了稻子一趟趟地背上田埂,瑞钦挺着一副少年人的身板一趟趟地用钢丝车拉回家,干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瑞士棠在天不那么热的时候就带着布町布朗来田里捡捡稻穗,他们每天出去的时候篮子里装着dodo,回来的时候篮子里就是满满的稻穗,乡野间窜来窜去可欢乐了。
就这么点地唐音和瑞钦足足干了快一个礼拜,两个人累得虚脱一样,瑞钦白皙的皮肤更是晒得脱一层皮,晚上洗澡肩膀上那两道勒脱皮的印子碰了水就疼得嘶嘶的,唐音心疼得不行一直要赶瑞钦回家去,无奈瑞钦人不大性子挺倔,咬着牙就不肯走。幸好这时候唐音的妹妹唐玲徐海两口子来帮忙了。
这年头的农村里谁家两口子离个婚谁都在传,唐玲这几天就在他们村听闻她姐姐姐夫离婚的事儿,但是苦于自己家一直农忙也没个功夫来问个究竟,这不稻谷收的差不多了就马上带了老公来给姐姐家帮忙收割。
他们两口子前脚刚到,后脚瑞钦的姑姑瑞秋姑丈董建民居然也提着镰刀来帮忙了,这可是瑞钦家的稀客!
“二嫂啊,这地,得有五六亩吧?收成很好啊!”董建民一到眼睛咕噜噜地就环顾了一圈瑞钦家的田地,话也说得很漂亮,“这个,我也是刚听我们家瑞秋说起他二哥和你的事情,这农忙时候靠你一个女人家咋行啊,这不我们把家里头的活儿都干差不多了就赶过来帮忙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