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跟哥回家吃大餐去,算不算补偿?走走走别废话,我妈该等急了。”见到昔日三十多年的老朋友,陆权东还是挺高兴的。
柏景辉板着脸碎碎念,“一顿饭就打发我了?你之前悄没生息地去了南瓜市的南大读大学了那是一个招呼都没打啊!去年这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三回,你妈都说你不在,转眼这就一年没见着你人。你说吧,这笔账怎么算算?还当不当我兄弟。”
去年刚穿回来那会儿陆权东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老婆孩子,还一天到晚被她妈看管起来在家养伤,哪儿知道柏景辉来找过他啊,之后他没找到老婆孩子神思恍惚地就去了大学,更是压根没想起来昔日的那些小伙伴了。
不过陆权东也有话说,“是是是,那不是我爸给我安排的事出突然么,那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找你,一个人都没见着啊。”
柏景辉听了白皙的脸沉了下来,“还不是我爸,欠了一屁股赌债,一过年一堆人堵在我们家门口。眼看着这年是过不成了,我妈带着我躲回了我外婆家。”
柏景辉年少时家里那档子事陆权东自然是一清二楚,因此他也没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背问道,“那你现在回来了不怕被讨债的堵上?”
他是记得前世他高中毕业那会儿,柏景辉也从中专毕业了,他要去南大上学了的前夕,柏景辉他舅给柏景辉安排去了一个厂子做工,但是他不乐意做,干脆和自己去南瓜市混了。这辈子他去南大前没和柏景辉通过气,倒无意中改变了一点对方的轨迹。
“这不是刚好放两天假来接你聚聚吗,我可不敢回家。”
两人说说笑笑到车站出口那桥底下的时候,就碰到了早已等候在那的陆丰,他一见儿子不仅有同伴,还轻装简行的浑身就一个背包啊,哪儿有老婆说的大包小包,顿时没好气地喷了一口烟丢掉了烟屁股,和他们一块儿回家去……
萧彩英收拾了一大桌子好菜就等着儿子呢。老话说儿大不由娘还真是没说错,他儿子离家去外地上学,不说想家念家,真就像那脱了缰的马,在外头乐不思蜀一个月都不知道回来一趟。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回来过暑假了,要待很久呢,她见到人了那高兴劲就差放鞭炮了。
但是等她看到儿子身后跟着的那小子之后,转过身脸色却有点不渝。怎么说呢,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柏景辉的老爹在他们这一块出了名的不是好鸟,成天不务正业还是个烂赌鬼,人品差到街坊邻居人见人厌,她自然也怕儿子跟柏景辉处久了被带坏,所以不乐意见他们玩在一块儿。
不过现在当着孩子的面,她也就热热情情地招待柏景辉。
吃饭的时候,陆权东和柏景辉谈了谈两人过的这一年。
陆权东自然是待在南瓜市就学鲜少回家,他读书的脑子并不活络,但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同时为了摆脱上辈子被人叫的二代土老板称号,所以现在是卯足了劲在学习经商,自然和上辈子那帮混的来的好兄弟是没有打交道了。他一边学习一边考察考察看看往哪里做点什么投资,到时候再回家说服他老爸给他出钱。
而柏景辉自然是去了舅舅安排的那个厂里上班,工资很低活还枯燥,吊在那吊了一年他早就上烦了,见陆权东得了自己老爸的照拂没啥本事就能上大学不禁羡慕又嫉妒,同时更加怨恨自己怎么有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爸!想到这他不禁在陆权东一家面前流露了一些自己的苦出来。
萧彩英原本心里一直是膈应他的,现在听他老老实实在上班和他那爹完全不一样,心里那成见也少了许多了,再一看小孩的可怜相,不禁感叹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可不是嘛。”陆丰虎起脸正好教育儿子,“你看人小辉,和你一个年纪,已经在赚钱养家了。老子供你念大学你可得好好念,别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在那胡搞瞎混!好好给老子争口气,让老子这土老板也有个正经大学毕业的儿子!”
“土老板不挺好的么,咱们这附近几个镇有几个土老板啊。”陆权东摸摸鼻子连拍老爸的马屁,想起上辈子他的大学生活确实都是和一帮子所谓的好兄弟在那胡搞瞎混度过的,难免有点气短,知儿莫若父这句话真没错。
“你以为土老板好做啊?我手上活大起来了,现在挖掘机不够,想进两台日本来的挖掘机,可难死咯!”陆丰撮了口白酒连连摇头,“一有来机子,别说咱们市,好几个市的老板在那抢!虽说日本那进来的机子都是二手的,但是二手的也比没有强啊!”
“知道知道,老爸赚钱也不容易!”陆权东嘿嘿笑着给他爸倒酒,倒着倒着他眼睛一亮。
陆丰马上抬起儿子的胳膊嚷道,“臭小子,有没有诚意啊,给老子倒酒也不专心点儿,都满出来了!”
柏景辉呵呵笑着给陆权东递过去抹布。
萧彩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儿子问道,“想什么呢?”
陆权东不想走老路,而此时,他那根一直想创业的脑筋通了!
他按下他爸的酒杯,眉飞色舞地说道,“爸,你可说到点子上了。现在正是全国改革建设的关键时期,动土的地方多了,你也说了,这机器那么多地方根本用不过来,既然如此,咱何不做这一行呢?当爹的做土方工矿,做儿子的做那挖土的机器,上阵父子兵,咱不正好么!”
陆丰摇摇头,“你说的容易,现在大家用的全是那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