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李野渡似乎笑了一下。
清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愣了一下,才小心地问他,“大个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长明观的人干嘛要抓我们俩个?”
李野渡的呼吸有些急促,像透不过气似的,喘了半天才低声说:“抓我,是因为我八字合适,身体长得结实,又是修道之人,体内灵气也足,最适合当炉鼎。抓你……是缺一个封藏炉鼎的灵祭。”
清宁尖叫了一声,“什么炉鼎……”话没说完它就全明白了。它入道的时间比阿骊和荣辛都要长,什么龌龊事没见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在它头上罢了。有了炉鼎两个字的启发,它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李野渡会是这样一种状态了:他身体里的灵气正随着漩涡往里走,在他看不见的阵法中央细细密密的交织出一个炉鼎的形状,再用灵气一丝一丝地将其补全,待这炉鼎彻底架起来,布下阵法的人会将一些罕有的法器放进去,再用早已备下的灵胎做祭,将这个炉鼎的入口密密封藏,慢慢的用李野渡经脉中的灵气来温养。如此这般,过个百八十年,炉鼎被熬干了,法器也养成了。
“不对呀,”清宁惊慌失措了片刻,慢慢的又清醒过来,“要封藏炉鼎,不是随便一个活物就能做引子的。经脉里是要有木气的,我入道的时候我师父说过,我可是水……”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又觉得哪里不对,不由得愣住。
李野渡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想起来了?”
清宁哆嗦着说:“……舒……宁丸……”
舒宁丸是天青草拿来的,它小小一个精怪,又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它能从哪里拿到这样顶尖的伤药,不用想也猜得到。秦墨池一片好心为着它的伤势筹划,他不是修道的人,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可是自己怎么也大意了呢?要不是自己乐颠颠的告诉秦墨池这是最好的伤药,打着灯笼也难找,小师侄怎么会那么高兴的怂恿它赶快服药调理?
清宁悔不当初,它这近千年的修炼一直是被师父师叔和阿骊他们护着度过的,见识虽然多,但真正经历过的风雨算计却很少……它过的太顺了,对谁都缺乏戒心。
真是不应该。
清宁的眼泪顺着脑门往下掉。
李野渡轻声说:“水生木,木生火……要想改变,本就不难。”
清宁扯着嗓子嚎啕起来。
李野渡,“……”
这货真不像活了上千年的大妖,刚才还假模假式要冷静地商量怎么逃跑,转眼就开始哭天抹泪,果然秦墨池说的是对的,别看它活得长,其实还是个幼崽,顶破天也就是个中二病发作的年龄。
“咳,别哭。”李野渡生涩的安慰它,“好好想想,说不定咱们俩都能逃出去。”
清宁抽抽搭搭的吸溜一下鼻子,“怎……怎么逃?”
李野渡缓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能看出这周围布下的阵法吗?”
清宁放出神识,细细检查屋外的布置,越看心越沉,“阵法屏蔽生气,外面的人很难察觉我们在这里。而且这是一个被改动过的‘聚灵阵’,待我身体里木气达到最旺盛的状态,便是炉鼎封藏的时候……”
李野渡问它,“能破吗?”
“我的灵脉被封了,”清宁停顿了一下,忽然尖叫起来,“啊,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疼……啊……啊……”
长明观不是一个容易混进去的地方,荣辛可以现出原形去钻耗子洞,不代表别人也行。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由江树摇带着曲直和李锋摸进去看看情况,其他人在外接应。江树摇符咒厉害,虽然破解不了长明观的防御,但带着两个人混进去还是能做到的,何况曲直和李锋也都是道门中人,有法术傍身。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就这么一路摸进荣辛看见那坤的那座偏殿,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阿骊虽然在长明观旁边居住多年,但她一直没有进去过,长明观大致的地形还是荣辛爬了一圈之后,用他那能把人画成烧饼的超凡技术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值得庆幸的是,荣辛画地图还是比较靠谱的。
长明观果然戒备森严,几个人带着“敛神符”走走停停,慢慢靠近了荣辛提过的那个小院落。
院落是空的,院子里积着灰尘,几间厢房也都落了锁。不过曲直还是从正屋的铜锁上提取到了两枚不大明显的指纹。铜锁上并无灰尘,指纹是近期才印上去的。正房里有人出没的痕迹,但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几个人勘察一番,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
他们午夜时分摸进来,绕了这么一圈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夏天天亮的早,再过一会儿晨光就有些蒙蒙亮,到了那时要想安然退出就有些难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顺着原路悄悄退出去。没想到刚走过一半,异变突生,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从长明观的东南角翻腾起来。
浓墨一般的夜色中,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天地,一个模糊的光影拖着长长的尾羽在巨大的光团之中上下翻飞。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长明观里的人,各处灯光迤逦亮起,不少门中子弟带着兵器跑出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连曲直等人周围也冒出了许多人影,还好大家都被那突然间冒出来的光团吸引了视线,一时间还没有注意到长明观里潜进了外人。
到了这般境地,曲直等人想走也不好走了。他们本想趁乱逃出去,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