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栎突然脸热,视线不自然滑到地面。
地面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
卢栎落地后就挣开了赵杼,他们现在站的其实并不很近,可影子却依偎在一起,好像特别亲密。
卢栎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脑子就没清醒过似的,不过是影子,也能看的脸热!他心内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退后两步与赵杼并排而站,“谢谢赵大哥带我赏景。”
赵杼颌首,“嗯”了一声。
夕阳西下的景致极美,金橙色的光线变幻,渐渐染就漫天绚烂红霞,江水潺潺,鸟儿归巢,远处民舍炊烟袅袅升起……
卢栎长长叹了口气,“真美!”
赵杼视线落在卢栎脸上,少年唇角微扬,眉梢微挑,脸上笑纹几乎能暖透人心。
“嗯,真美。”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一声呼哨,卢栎转过身,只见摘星抱着脏成花猫脸的沈万沙落到了墙头。
沈万沙看到卢栎差点哭出来,“小栎子……”声音万般委屈。
卢栎赶紧冲过去,将沈万沙接下来。
摘星桃花眼斜睨,似有些调侃又鄙夷地看着赵杼,“啧啧,还没搞定?”
赵杼眯着眼,没说话。
“那困阵,是你的手笔吧。”
赵杼冷哼一声,还是没搭理他。
摘星落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开始不甘心地撩卢栎,“美人儿啊,你男人那么厉害,有没有亲一个呀?”
卢栎手一抖,差点把沈万沙给摔了。
沈万沙落地迅速捡了块石子用力丢向摘星,“不许欺负小栎子!”
摘星敏捷躲过,“唉呀呀,真凶……”
夕阳美景好像能把所有人都衬的很好看,摘星一身银衫,身材颀长,跳跃间有股轻灵飘渺味道,简直丰神俊朗,几乎能让人忽略了他染满血的右边袖子。
不过他能这么贫嘴,大概危机是真的过了。
卢栎一点也不怜悯,任沈万沙磋磨他。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明明应该抓紧时间跑,摘星却没有,耐着性子陪沈万沙玩,甚至还夸张尖叫着故意让他丢到两次,直到沈万沙累瘫倒地,他才好像很苦恼的叹气,“这么弱可怎么是好,都打不到我呢……”
见沈万沙哇哇大叫着撸袖子要与摘星再战三百回合,卢栎额角直跳,狠狠瞪着摘星,“你该走了!”
“啧啧,这么不喜欢我?”摘星看看卢栎,又极有深意的看向赵杼,“也是,心有所属了,看别人就都看不眼了……真可惜呀。”
“没意思,”摘星掸了掸袖子,“走了。”
“不过——”他刚抬脚,又笑眯眯回头,桃花眼眨了两下,摆着极装x的姿势,“美人儿啊,我提醒你一句,可别太快被给人吃了,跟着感觉走,你会知道你想什么……”
之后摘星发出一阵极有特点,在卢栎听来能起鸡皮疙瘩的笑,脚尖轻点,身影迅速远去消失。
真是莫名其妙!
卢栎很想骂人。
沈万沙也攥着小拳头挥,“呸!好像这世间就他什么都懂,别人都是笨蛋似的!”他炯炯有神地看着卢栎,“小栎子你别他胡说八道!”
沈万沙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脏的跟花猫似的,不管做什么表情都很可笑,卢栎噗的笑出了声,几乎立刻忘却了所有烦恼,“是是是少爷说的对……不过,咱们该回家了。”
回去的路无比平静,好像之前发生的事都是做梦一样。
沈万沙下了马车就奔回房间洗漱,卢栎却突然想起一事,问赵杼,“慈光寺时,我们曾在古墓遇到摘星,你与他交手……你是不是认识他?”
起初不确定,但两人交手有个瞬间赵杼眼神好像不对来着。
赵杼把卢栎拉下马车,肩并肩往园子里走,“不重要。”不管摘星是谁,对他们都不重要。
没有恶言,也没有警告……就是说此人不具危险性?
“嗯。”卢栎没想刨根究底问摘星到底是谁,与他来说,没有危险便好。
……
又过了两日,沈万沙过来问卢栎接下来有何打算。
卢栎沉吟片刻,“除了一件事要做,其它的还没有打算。”
沈万沙好奇,“什么事?”
卢栎看了看左右无人,神神秘秘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收,递给沈万沙看。
是一张盖了官印的文书,印盖的是按察使的印,文书却是空白。沈万沙不懂,“这个……做什么?”
卢栎眉眼带笑,“我不是与平王有婚约?”
这个他知道,沈万沙点点头。
“你知道,我想与平王解除婚约,可平王音信全无,平王府的人又好像没什么表示,也不知道这婚约要怎么退才好,到时能不能顺利,我便多做一手准备。”
卢栎拿着文书解释,“有了这个,我可以非常方便的办路引,身份文书,现在手上存了些银钱,也可顺便置些产业,若是平王那里退婚不顺利,我也不会没办法。”
“你是要逃……”逃婚!沈万沙捂了嘴。
“如果一切顺利,根本不会存在婚约这件事。”所以逃婚什么的,他并不承认。卢栎将文书收起,“我想着,即使有了按察使的文书,这事也得找熟人办,灌县的县令,慈光寺案山阳的黄县令都是好人选。我看了邸报,黄县令升官,调到成都府了,这升迁这喜,也算有我一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