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温善道:“大概还是因为这物件儿只有我能做出来,而你们做不出来吧,只管不服气,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只管不服气,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这样的心声的确是从苏卿开始说话时候就带在了脸上的,但是大家都是文明人,就算有人自恃苏卿年纪小没履历想要压制着欺负上一下时,也都是阴阳怪气的在一边絮絮叨叨嘲讽。换句话说,即使知道苏卿话里话外带着这个意思,还真没有人预料到苏卿能直接这么直白的给说了出来!
再撕破脸也总得有个面子情,再红赤白脸的争执,也总有些隐秘的,肮脏的,暗暗让自己欢愉的小念头是不会被直接的诉之于口,而让人那捏住自己是恃才傲物的把柄的。
就像先前百般嘲弄去下了苏卿的面子,好让自己显得格外的清高超然与众人之外的那些人。他们各个来头大,有着一身傲人的本领傲然于行内,又有比之家破人亡的苏卿更格外让人不敢得罪的家世背景,他们羞辱苏卿时正是仗着这些。可带着绵刀子刻薄话音,也只是把苏卿的无能无限的放大渲染。
甚至存着,‘我已经把这个人给看破了,以我的道行其实轻易的看出了这人全凭借着运气,身上其实并没有几分真正的本事,虽然我是输了,可说出了她的无能就能显得我的卓越,也就彰显了我怀才不遇的惊世才干。’这样的猥琐小心思。
可他们为什么不这样说别人呢?可也有更加才能不如他们的人,也有家世不如他们的人,失败比他们更加惨烈的人在,他们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默默无闻又格外湮于众人的苏卿呢?不就是因为苏卿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她没有一样可以来跟他们抗衡的。
我就是样样比你强,就算你之后不服气想要来报复我,你微弱如浮萍,丝毫没有办法撼动我分毫,我就是欺负你了,你又能那我怎么样呢?
我就是有气没处撒,看你不顺眼,你是个软柿子,我就是挑你来出气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可即使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针对苏卿,也并没有人会将这样阴暗的,诡秘的,让人不齿于诉之于口的小心思直接的说出来。那就太没有面子,太以大欺小,太仗势欺人,太不符合他们的伟岸的形象和教科书般圣洁的形象了。
但苏卿偏偏就这么自然的,静悄悄的,甚至不去掩饰自己脸上那可恶的让人眼睛疼的戏弄雨恶意,就这么轻松松的说出来了。
这就是俗话里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可你能去反驳她吗?
还是李奉先这个跟苏卿在一起相处了月余的人,想着他们毕竟是比其他人来说都要熟悉一点,苏卿平时对他的态度也是尊重巨多的人,先看不过开了口、
“就算小苏你的这手艺的确是让人惊叹,至少是对于我来说是终其一生无论如何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可你实在不该是这样不谦虚的态度啊,在场的这些哪个不是比你阅历更多的?小孩子家不能太过轻狂啊,一个人终究是要学会先做人才能够最终成人的,你还是年纪小阅历少,年轻人难免会有意气之争的时候,我也知道小苏你本身不是这样的人,都是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觉得自己被看轻了,才会说话这样不经大脑思考的,毕竟做人做事多谦逊,永远都不会是什么坏事啊。”
虽然李奉先平时对苏卿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多好,但苏卿还是认真的听完了他的话,李奉先见苏卿是诚恳了听了他的劝诫的,脸上的神色也温和了不少。
相处了这些日子,两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每次苏卿对他的态度不可谓不虚心。李奉先也是有了先前苏卿那些和善的态度作为了底气,这才当了出头鸟,来点醒苏卿刚才‘偏激’的话语上的不足。
“李先生说的有道理。”苏卿果然镇定了些,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多么过火又不合时宜的话,脸上有些讪讪。
在场的众人脸上终于放松了些,都透露出一种‘我们是长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个小孩子一时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虽然不对,我们也不会真的和你计较的’,这样宽和容忍的神态来。
苏卿也直接,有些不太好意思,“李先生说的是,我说话太过火了吧?”
李奉先哪里会蠢到直接指责苏卿?只笑道:“你年纪还小。”
这就是变相的承认苏卿不对的意思了。
苏卿就不太好意思的接着问了。“那先前我被嘲弄的时候倒不见李先生说话?我确实年纪小,但我也不太清楚,在贵行业里竟然是以年纪资历来论高低,只要年纪够了,资历愈长,就可以对别人肆意的嘲弄出言不逊?”
李奉先显然没有想到一直对他很是尊重的苏卿会在这里将他一军,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可李奉先还是忘记了,苏卿先前尊重他,可尊重这种东西,别人给你了,才能叫做尊重。你触动了某些底线,当初别人肯给你的东西,那些曾经你认为绝对不会变质的美好品质,也就不值钱了。
我若不在意了你,你又以为你自己是谁呢?
苏卿又道:“那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等我的资历够了,年岁够了,等我老眼昏花,五感昏聩记忆退化的时候,我可以凭借着这些,将今天在场曾给于过我或明或暗羞辱的这些行为言语加诸在李先生后人的身上吗?”
李奉先有些傻眼,他的后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