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将曹玉文包围起来,话筒直接塞到了曹玉文鼻子下,他们一个个急切地问着,“请问许乐现在怎么样了?”“刀子扎在哪儿?是否有生命危险?”“你们是否事先知道许乐的打算?他的刀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曹玉文顿了顿,他将那个戳在他鼻子下面的话筒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自己的一张脸,然后看向了那唯一一台摄像机,他说,“医生刚刚从急诊室出来,告诉我们,刀子扎在身上有多危险。向上是胃,向左向右不是肺部就是肾脏,只要有一点错位,这孩子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他才只有十二岁,他该有多绝望,才会被遗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逼着给自己扎刀子,他如今浑身是血的还在急诊室躺着,你们怎么可以问我事先是否知道?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们的孩子,父母和兄弟妻子身上,你们会让他做吗?我宁愿刀子扎在我身上,而不是我的乐乐身上。”

他的目光砸在面对面的记者身上,他们都有些退缩。这里不少人,都是在现场的,他们亲耳听到了许乐质问柳芳的每一句话,也亲身体会到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由期盼到愤怒到绝望的全部变化,更亲眼看到了那个白净漂亮的小孩是怎样把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的。

抛却职业而言,没人不同情许乐。有个人忍不住告诉曹玉文后续,“柳芳被吓昏了,她抱着的孩子也吓坏了,好像也送到这个医院,在后面,你有什么话要对柳芳说吗?”

“让她等着坐牢吧。”曹玉文补充,“如果法律不能还我们公道的话,我可以为我的孩子付出一切去讨这个公道。”

许乐是在手术后两个小时醒来的。此时麻药渐渐过去,肚子上一抽一抽的疼,他忍不住皱眉哼了声疼。然后就听见好像是干爸吧,压抑着声音又带着高兴的小声说,“醒了,妈,乐乐醒了。”

几乎就是这一声,病房里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刚刚还是安静的,无声的,这一会儿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都是向着他而来的,甚至他还听见小远在叫,“哥,我也要看乐乐哥哥,哥,你抱着我。”

许乐缓慢地睁开眼睛,阳光刺进了他的眼睛,他先是有些不适应,稍微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看清了。他的干爸,干妈,曹飞,奶奶,曹远,甚至还有干舅舅,都围在了他周围,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同时又带着泪水,难看极了。

还是小远打破了平静,撒娇地说,“乐乐哥哥,你睡觉都不陪小远玩了。”

许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曹飞显然怕他累着,连忙把小远给横着递了过来,把他的脑袋凑在了他手上,许乐一瞧就知道他们吓坏了,安慰他们说,“我没事。我有数的。”

终于,奶奶忍住的泪水彻底流了下来,她不舍得拍许乐,直接拍着他的床铺说,“什么叫你有数,你才多大,你怎么会有数?乐乐,你怎么就动了这心思,你知道把你干爸和飞飞急成什么样吗?乐乐,你要没了,你干爸就活不下去了,你爸他跟记者说要给你拼命啊。还有飞飞,这孩子一直在自责,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你个坏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多难的事儿,不能一家人挺过去啊。”

奶奶哭的老泪纵横,许乐挨个看过去,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抹泪,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远,瞧见奶奶哭,也跟着哭了,还去要奶奶抱,喊着,“奶奶不哭,小远乖,小远听话。”

老太太直接将他搂过来,抱着喊,“你听听,你怎么还没小远听话呢。”

许乐的手被曹飞紧紧的握着,脸他的心好像也被牵紧了。他就这么看着他的一家人,他眼中也充满了泪水,他上辈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倒过票,摆过摊,住过桥东,也跟人混过,他也富裕过,被人叫过老板,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吃着一顿饭十几万的饭局,可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家人。他的苦只有一个人吃,他的福只有一个人享,没有人跟他分享,也没有人帮他承担。

所以,他看破了柳芳的计谋,他知道柳芳是试图让他变成曹家人的麻烦、包袱,让他们厌恶他,让他再次失去家人。他不想,也不敢试探。因为他害怕失去。所以他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深谙人心的他知道,这法子立竿见影,除了他会吃点苦头外,柳芳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她既不占理,也不占情。何况,上辈子的经历让他早知道,刀扎在肚脐下方,除了受点罪,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损伤。

可他没想到,会把他们吓成这样。面对这张张哭泣的脸和责问的话,他解释不出,那个水果刀杀不了人的话。

他只能愧疚的低了头,心甘情愿但幸福无比的认错,“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而另一边,记者的采访自然让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等着夜里,就有看不惯的人偷偷将住在另一边的柳芳的消息传了过来,金哲好像受了大惊吓,被紧急送回了北京。柳芳病房里来了几个男人,随后柳芳醒了就疯了的消息,传了出来。小护士说,“他们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好像急着回北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从写到这一段,好多人要找作者谈人生,>:-


状态提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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