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玄震之前做了什么。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把所有事情往最坏的一个结果里想象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乔安,心底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冷静得可怕。
她先去琼华宫求见太清真人,却被门童告知掌门现在闭门谢客。即使她身为他的真传弟子,也无法进入琼华宫。在她离开之际,门童又把她叫住。
太清真人令她到世俗中进行修行,历练心性,磨砺道心之期不满七年不得回归琼华。
乔安稍怔。
这怎么行,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乔安让门童向师父委婉转达,她最近修行到了关键时刻,能否一年之后再动身启程。在她刚说完自己要让门童帮忙转达的话,耳侧就有一道传音入密响起,“听掌门的安排,下山去。”
这声音属于青阳长老。
“师叔?”
“夙瑶,既然你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你就更不应该掺和进这件事情里。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呢?玄震他胆大包天,敢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必然要遭受惩治的。”
乔安沉默了一会儿,道:“师叔……”
青阳长老叹息了一声,千般含义、百般滋味尽在其中。
萧风瑟瑟,插立在琼华宫周围的灵幡摇摆着,一时间周围只剩下灵幡造成飒飒响声。
琼华宫门童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位琼华弟子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大概着是因为有人给她传音入密了,她现在正与那人聊天呢。也不知她口中的“师叔”是哪位长老。
乔安手握上腰侧的剑柄,缩紧,欲提,又松开。
她道:“……弟子,领命。”
她恍若无事的对着门童略带歉意地说,“不用帮我把之前那些话转达给师父了。”
在她转身离开之际,耳侧再一次传来青阳长老的声音,“玄震心已入魔。”
乔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心中顿生荒谬感。
荒谬到她用一种谈论天气如何的口吻问道:“因何入魔?”
青阳长老沉默不语。
不知为何,乔安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大胆又毫无逻辑的猜测,“因为羲和?”
“阳炎入体?”
“反正脱不了干系。”
每说出一个猜想,她语气中就多上几分笑意。
倏尔,她声音里的笑意全然不见,只余下冷漠:“哪里是仙剑,本来就是魔剑。”
青阳斥道:“夙瑶!”
乔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叹息:“师叔,这件事你何必告诉我……”
青阳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虽然你与玄震并非我弟子,但我一直将你们视如自己嫡传。有些事情让你知道,总比让你不明不白好。”
一个身种心魔的弟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同理,一个身种心魔的弟子,师门如何处置他,也都不奇怪。
一句“心已入魔”,就把所有的情况解释得清清楚楚。
“七年后再回琼华吧。”青阳似是无意再谈,他如此说完后,便没有再给乔安传音入密。
乔安回到剑舞坪上,神色如常的指点了几位弟子。然后她便站在了一旁,思考着下山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她回忆起了很久以前,在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时,一人一剑行走江湖的场景。思及此,她心底有了决定。
一人一剑足以。
曾经如此,今亦如此。
在她准备离开琼华派时,她才知道奉师命下山去历练心性的弟子不止她一个,总的来说,所有与玄震较为交好的弟子,都被安排下山。
不少弟子都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在看到众长老对此讳莫如深的情况下,都闭口不言地遵从了师命。
乔安站在山门前,看了一眼清高冷肃的琼华派,转身踏剑离去。
剑光划过天空,白云拂面,清风相随。
她回到了长青村,去见了见自己这一世的母亲。之前她并非没有回过长青村,她每次离山前往世俗中剿灭妖物时,她都会顺路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母亲。她以前曾想过让她迁到昆仑山脚下播仙镇的住下,母亲每次都以故土难离为理由拒绝了她。
看着老妇人银白的双鬓,粗糙的皮肤,乔安就知道自己曾经给她带来的延寿丹她一直没有用。她也曾问过母亲原因,母亲只是笑着说,“活得太长没意思。你那个死心眼的父亲保准还在‘下面’等我,我要是再拖个一二百年,他能急得跳脚。”
母亲操劳了一辈子,身子骨很差,她又不肯吃乔安带回来的丹药,即使乔安她每次在回到长青村时,都用法术治疗一下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也一年接着一年的衰败下来。
乔安干脆留在长青村不走了。
至于到世俗中历练心性一事,乔安哪会把师父的这个吩咐当真。
世俗,何为世俗?
有人身处清心寡欲的修行门派,却活得好比官场,处处经营,心累身累。有人身居闹市,却犹如身处无人之境,心神皆清。
心中有世俗,何处都是世俗。
心神通达者,见一花一草都可明心见性,何必一定到世俗中。
母亲见乔安在长青村停留了很久,都没有动身回到琼华的打算,她很是紧张地问乔安,她不是做了错事被师门除名了吧。
为了安抚母亲,乔安只好把师父让她在世俗中历练心性,七年不得回琼华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陪了母亲七年,母亲也陪了她七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七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