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煦这里所说的罪民,就是从其他战败国掳来的男子,包括成年的和未成年的。这些男子中有身强体壮者,也有饱读诗书者,怀有报复者自然也是有的。如今这些人都成了西梁国的罪民,作为西梁国女兵们的丈夫或者仆人在西梁国生活。
这些人在西梁国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地位要低于西梁国内的百姓,相比于刚开始,这些人也已经乖顺了许多,而戊煦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等于是给了这些人一个提高自身身份地位的机会。如果这些人再入了朝堂,西梁国内的一些世家大族或者强硬派和顽固派,全都是不小的问题。
宰相目光惊诧的看着戊煦半晌,在戊煦的注视下良久,福身告退。
在战争结束之后,国主开始全力发展自身,而此时却要给这些罪民一个为西梁国出出力的机会……宰相觉得,也许是国主想要跟周边大国对上的信号。那一天,应该不会来的太早吧?而且她的国主陛下,可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每做一件事情,心中都是细细思量。虽然在一开始,他们不一定能够明白其中的后招。
虽然想不通,本身也不太赞同给这些罪民往上爬的机会——这些罪民在西梁国若是有了地位,谁知道会不会故态复萌,或者与西梁国国内的百姓争执不休——不过既然陛下都开了口,宰相也只需要照着做就好了。
所以说……他们的陛下总是说一出是一出,而且她来这里明明是担心陛下安危的,结果转身就要去考虑那些罪民的问题。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
戊煦见宰相走后,看了依旧站在这里的王妹一眼,转身往回走去,而王妹也就一脸不安和愧疚的跟在戊煦的身后。
一路上戊煦遇到了许多恰巧路过的宫女,在接受了大家十二万分的热情欣喜的眼神后,戊煦领着王妹进了书房。而一进书房,王妹就跪了下来,“臣有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宫殿里的安全护卫,基本上全都是王妹在管,而戊煦就在王妹的看护之下被人毫无所觉的带走。更加重要的是,那个带走了戊煦的人,王妹在戊煦被护送回来之前,就已经从传信回来的侍卫口中得知,竟然就是那个看起来特别柔弱美丽的琵琶女。而这个琵琶女,也都是王妹引到了兄长身边的。
王妹非常自责。
在将琵琶女引到戊煦身边之前,她早已经令人查勘了琵琶女的来历,不过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只靠一手弹的极好的琵琶为生,自西方一路行来,停在了这西梁国中。这个时代,像是琵琶女这样的人并不少,而且王妹带着琵琶女过来之前,也已经观察了许久,直到琵琶女被留在宫中之后的那么长时间中,都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可谁又能知道,一直没有任何问题的琵琶女,就突然做出了掳走西梁国国主的事情来。
打小王妹就决心守护西梁国还有自己的兄长,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一切的纰漏还是出自她的手中。
戊煦见王妹眼中和面上的神情,知道若是安慰只怕不会有多少用处,想了想,望向窗外,道:“罚,自然是要罚的。”
王妹垂着头听她的兄长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西梁国地势特殊,可国力也不及周边大国。虽然清除了日夜骚扰的小国,却不能自此安枕,我心甚忧。”
“哥哥……”王妹抬眼望向戊煦,戊煦继续道,“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西梁国发展的很快,但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时间去堆积才能有所成效。而西梁国这十年中与周边小国的征战,已经引得大国异常不满,当年我以粮钱美人诱之,使得诸国互生间隙,才给了西梁国喘息的时间,清除了周围的小国。”
“如今西梁国虽然清除了小国,也在不停的发展自身,可那些国家之间的间隙,也差不多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而突然壮大起来的西梁国,若不是当年的那些协议,还有西梁国特殊的组成,让他国终究轻看一眼。再加上地理上的一些阻碍,只怕西梁国如今已经是众矢之的。”
“可即使如此,西梁国与其他大国之间的争斗,也终将会到来。我不怕战争,西梁国也无惧任何挑战,可是若是有人在西梁国的子母河中投了毒呢?若是在我之后后继无人了呢?”
听到这里,王妹急声道:“怎会有人如此?哥哥你也不会受此灾祸……”
戊煦轻轻看了王妹一眼,“我只是希望,可以在我有生之年,尽快解决西梁国的危机。如今的西梁国虽然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之势,可实际上依旧是危机四伏。”
王妹道:“臣愿为陛下解忧!”
戊煦轻笑了声,起身将王妹从地上扶了起来,轻声道:“如果一定要罚你的话,你就好好的跟琵琶女聊一聊吧,最好可以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出一些妖精的事情来。”
王妹不明所以:“妖精?”
戊煦抬手,轻轻捋过王妹的鬓角,“琵琶女是一只蝎子精……”王妹的眼睛瞪大,想要说什么,却在戊煦的注视下说不出口,她听见戊煦继续道,“按照现在西梁国的发展速度,想要在我还在的时候解决掉周边大国,时间并不充足。而这个时候,也许可以另辟奇径。”
另辟奇径是什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