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回来啦。”
尔玛坐在卧榻上,倚着楚羽最喜欢的白虎皮,一手拿书,一手捧着银香炉,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语气更是随意,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楚羽习惯了这景象,安静地收拾矮桌,空出一片地方来,摆上小公主点名要的吃食。
尔玛是剜族的公主,又是个不错的刺客,楚羽不能失了礼数,更不放心让她独住一处,便将这人安置在自己的帐中软禁,其余人一律不许入内,外头也日夜派兵守着。
她适应得极快极好,随后便开始随意支使起楚羽来,今日要衣裳,明日要野味,兴头上来了,还要楚羽教她功夫。
“书放一边罢,该用膳了。”
楚羽添了几块炭,火光映着她的眉眼,隐隐有些温柔,帐内愈加暖和起来。
这几日只是些督促操练之类的轻活儿,她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和尔玛斗智斗勇上,慢慢地,表面上楚羽对小公主也放松了不少戒备。
楚羽自有心中的盘算。
她与风清嘉确认过尔玛的来历地位,要与剜族的人达成和解,就一个公主怕是分量轻了些。但尔玛与另一支部族的长子托罗有婚约,日期就定在两个月后,如今她越是拖延,剜族王的压力就越重。
“你们楚家的人就这么娇贵怕冷?”
尔玛哼了一声,随手就要把暖炉放在虎皮上,楚羽的脸色稍冷,她又像改了主意似地,把暖炉揣进了怀里,慢悠悠地坐在了楚羽对面。
比起之前,大抵是伙食好了的缘故,她的身子丰腴了些,不似原先瘦弱。
“你们剜族的人就这么贪嘴好吃?”
楚羽仗着武力,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你想好怎么处置我了么?整日不是给我买衣裳就是送吃的,一到夜里抱着就不撒手,莫不是真喜欢上本公主了?”
尔玛不抗拒楚羽的触碰,暧昧言辞间,人更凑近了些,越发勾人地笑。
这狡猾无比的小公主,知晓楚羽不可能真的碰她伤她,便索性把楚羽当作了锻炼自己的工具,只等某一日狠狠地反击。
不买衣裳就把自己的衣裳扯破,不买指定的吃食连水都不肯喝一口,天天晚上准备偷跑,她除了一面顺着她一面管着她,哪有别的法子?
楚羽内心感叹,相比起来,自家的孩子尽管不想着继承家业,其他方面却好应付得多。她这辈子,未曾如此用心陪一个人这么闹腾。
尔玛见她不搭话,越发肆意,把暖炉放了,钻进楚羽怀里,指着桌上碟子娇道:
“听闻你们的皇子皇女们排场大得很,连菜也不用自己亲手挟,需有专人一一试过毒,才能入口。我也想试试。”
楚羽沉默着,夹了一筷子,自己先尝了。见尔玛得意的小模样,她又飞快地把那碟子上剩余的菜吃光了。
“本将军的命比你值钱。”
尔玛嘟着嘴,像是要撒娇,下一瞬却一掌劈向楚羽的脖颈,然而楚羽的反应比她的动作快得多,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尔玛便被按在了长绒毯上,被那茸毛逗得鼻尖痒痒。
她恨声道:
“你欺负我!他日我定千百倍奉还!”
“这算哪般欺负?”
楚羽叼着尔玛的耳根子,以舌尖轻轻地逗她,空出来的一只手往尔玛身上摸了一圈,确认她没有藏匿武器后,却并不停下,而是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尔玛的腰侧。
这一个月和她相处,楚羽也掌握了不少小公主的弱点。
“楚佳人!你莫要、如此......”
尔玛生平最为怕痒,但她不肯轻易在楚羽面前服输,死命咬住唇,身子如同活鱼上岸般拼命扑腾,试图逃开楚羽的控制。
可她越是急,就越是觉得痒,而楚羽还没事一般继续在她耳边放肆:
“同你说过,我们这儿,女子的字是不能轻易叫的。你若是对本将军有意,趁着酒足饭饱,寻上一会儿开心也未必不可。”
“我一筷子都没吃到,哪里饱了!”
“少吃些也好,你近日胖了,若是将来你父王认不出了,那可不好。”
“......流氓!不许再......”
一番玩闹后,尔玛体力不济,败下阵来,红着脸儿软在地上。
楚羽将她抱起,挑了些菜,放在尔玛碗中,随后笑嘻嘻地坐回自己的卧榻上。她一向是和其他将士吃一样的饭,此时早就填过肚子,一点儿不饿。
今日收到了明子染的口谕,要她尽早和剜族王做交易。
之前因为那道士的投毒事件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何况此次还分了部分给明束素掌管,楚羽算过,若是和剜族硬打,恐怕胜负只是五五之数。若是依她的私心,楚羽愿意求和。只是,楚羽还有另一个念头,而这需要等她的大小姐传信决定。
尔玛很快消灭了食物,她顺着楚羽的视线回望过去,意外地看到了那人眼中的犹豫。
而那犹豫背后又似有更深的意味,尔玛恍然从方才的打闹中意识到,楚羽不止是个流氓气的武人,她还是楚家的当家人,掌管上万军马,背后站着她的王朝百姓。
她一时也安静下来,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害怕来。
尔玛把碗碟收拾齐整,好一会儿过去了,才慢腾腾地挪向楚羽。这幅小心模样在楚羽看来十分滑稽,竟是让她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好没礼貌。”
尔玛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但她的声音却不怎么刺人。
“我在想,该把你送回去,让你和托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