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盛夫子口中的明月姑娘,也是面铺老板娘的亲生女儿。
只见明眸皓齿的少女对着盛夫子柔和的说道:“舅舅,您来了。”
盛夫子瞧见了少女,脸上更为的慈爱,对着少女招招手道:“如月,来,这是舅舅的两个学生,学问那是鼎好的。”
接着又对宋天周和周立谦道:“这是为师的外甥女,从小就拜入我门下习画,说起来,还得算你们的小师姐呢。”自然,这话带玩笑的成份居多。
少女神态落落大方,眼神明亮,对着宋天周和周立谦也是大大方方,双方稍稍打了个招呼。宋天周才知眼前的少女姓戴名如月,是盛夫子的堂姐的女儿。
宋天周是少年身青年心,对于眼前豆蔻年华的女孩只当是小妹妹看,可对于周立谦来说,戴如月却是他第一个觉得与众不同的女孩,见了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放着好。
因着周立谦一直低着头,倒是没让众人看出他的失态,宋天周暗叹今日的凑巧,他只知晓盛夫子未有家室在书院,倒是不知道有亲族在书院附近做小买卖。
既遇到了,宋天周和周立谦自然就不能这般走了。盛夫子也确实对他们两个有些另眼相待的亲昵,拉着他们一道坐会。期间,宋天周和周立谦一直都乖宝宝样,盛夫子是他们的画作先生,这会谈的也多是画画的相关事宜,对两人,也有抽出功课嫌疑。
而戴如月一直坐在旁倾听,时不时的也会被盛夫子抽到问题回答。
戴如月相比于一般笑不露齿,行若姗姗的大家闺秀则多了几分干净利落,却不显得粗鲁,而是恰到好处的周到,倒是很让宋天周顿生了几分好感。且她于画到上颇有些天分,谈吐之间自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倒是宋天周这个伪学霸稍稍羡慕的了。
比起宋天周的欣赏,周立谦却是整个人都有些小鹿乱撞。宫里的女人,有千娇百媚的,有温柔可人的,有贤良淑德的,可英气飒爽的却是少见。他自小失母,众人以为他喜欢的肯定是温柔的女子,其实不然,即使他再仁善也有不傻的时候。
那些面上楚楚可怜的娇娘子或许下一个就能变成心狠手辣的夜罗刹,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周立谦是身临其境过,自然是畏女孩如畏虎。这也是他如今这个岁数对女孩是半点涟漪都没有的重要原因,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周立谦就觉得戴如月在他眼中仿佛美得不似凡人。
他都不敢正眼瞧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才能不失礼于人。
宋天周和周立谦一块长大,对于他这个表弟还是很是了解的,没一会就发现了这个笨小子的不妥之处。
立马惊讶了,戴如月在他看来比起京中的大家闺秀们来各有千秋,但也算不上倾国倾城,再也没想到周立谦这个木头似的笨小子能动了凡心,一见倾心了。
不过,有盛夫子在,宋天周怕周立谦显了不妥出来,随即就告辞了出来。
周立谦很是懊恼的跟着宋天周,想着刚刚有没有失礼的地方,却越想越觉得自己处处做的不妥帖,恨不得时间倒流,让他好倒回去纠错一番,给戴如月留个好印象。
看着周立谦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宋天周心中好笑:“如月姑娘!”尾音拖拖的长长的,重重的。
还未说完,周立谦猛然抬起了头,想摆出个笑来忽又止住了,抬眼一看却发现周围除了自己的表哥根本就再没第二个人。
这个时候,周立谦自然是知晓他家大表哥这是逗他了,忽的一下就红了脸,他的心思被看破了,顿时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戴小姐是位窈窕淑女,自然能引得如你这般的好儿郎君子好逑了,你害羞什么。”宋天周老气横秋的打趣着周立谦,完全忘记了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
“大表哥,别说了,于女子而言,名声何其重要,我倒是不怕旁人笑话,可却万万不能连累到戴家小姐。”周立谦立马正色的对着宋天周道。
宋天周一想也是,这儿不是他以前的时代,少年爱慕实乃常态,而在当下,女子的名声重于性命,倒是他刚刚想的欠妥当了。
“阿谦,你说的对,不过,若是戴家小姐未有婚约,你若是真喜欢,我去求了舅舅,倒是可以为你去求亲。”宋天周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法子能为周立谦争取下了。
周立谦想了想,摇摇头道:“虽她千好万好,可宫里却不是她能呆的下的地方,我不想她步入我母妃的后尘。”说到这,周立谦脸色苍白了起来,眼神里也多了些许悲伤。
宋天周发现自己是真想错了,宫里是何等地方,戴家小姐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进去了,无外乎是狼入户口,自尽火坑。即使周立谦能一心一意待她,给她名分,可没有娘家支撑,没有过硬城府手段,早晚戴家小姐也会像大多数妃嫔那般,烟消玉殒在后宫的浪潮中。
更何况,周立谦还背着个皇长子的名分,朝中不乏有大臣想要投机于他,做个外戚,早早的就把周立谦当成块肥肉看待,坐等分杯羹,哪会容得下戴家小姐去截胡。
想明白了这些,宋天周就不好再说,可心中去是打算把戴家小姐查查清楚,若是可能,他还是想为自己的小表弟争取一下。
回去的路上,两位少年郎再也不负来时的无忧无虑,好似各自揣着心思,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