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娇拱了拱唇,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碗尚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撒娇道:“那你去把药给我拿过来,我要你喂我!”
“哎!”孙万荣竟像个仆人一般,乐颠颠地把药碗拿过来,舀了一勺药汁递到她唇边去,她却别过脸去不喝。
“小娇啊,你得喝药,不喝药我可会心疼的。”
杨小娇道:“这药忒苦!”
“是药都苦,苦口良药嘛!来!”
“不,这药格外苦!”
孙万荣其实是想早点喂她喝完药,好行极乐之事,毕竟已经半月未见,他也想搂着美人好好亲热亲热。
“格外苦?”
“是呀,不信可汗你尝尝。”杨小娇盯着他的眼睛看。
其实杨小娇并不喜欢这个孙万荣,他是契丹人,不说长相,就连这发型,她都看不习惯,契丹人习惯梳髡发,是中原人接受不了的审美。什么是髡发?就是将四周的头发都剃光,剩下头顶或是两侧的部分,蓄出两绺长毛来,垂在耳侧,看起来怪异极了。
孙万荣愣了一下,很快便又淫邪的笑了。
“好好好,那为夫就替你尝尝,用嘴喂你可好啊?”孙万荣笑着将嘴巴凑到碗边去,喝下一口,可这一口药刚下肚,孙万荣的脸便皱成了一团。
“这他奶奶的是什么药!这么...”他说着便觉得口里沾过这药汤的地方好像都被冻上了一样,出奇的僵硬,尤其是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当孙万荣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手已经僵了,仿佛这僵麻的手臂已经不在他的身躯之上,他手里的碗猛地掉在了床上,浸湿了杨小娇的被子,杨小娇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瞪圆了眼睛,吓得不停往后缩,屁滚尿流的爬下了床,往床缝的位置不停地磕头。
“我...我把药让他们喝了!求求你们快快给我解药!”眼看到了子时,杨小娇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皮肤溃烂而死。
曾九念和老姜听到孙万荣那里只能发出“呃”的声响,知道药力起了作用,便迅速站了出来!
老姜抽刀压在孙万荣的脖子上,孙万荣错愕震惊,然而已经动不了,九念抬脚一踹,他便直直的栽倒在床上!
老姜迅速抽出绳子,将孙万荣五花大绑。
而在这小小的院外,四个契丹侍卫慢慢的向后退,他们眼前是十个大周最健壮的兵卒,还有步步逼近的秦义。
九念将绑成螃蟹一般都孙万荣从门口拽出来,刀往孙万荣的脖子上一架:“都把刀给我放下!”
四个侍卫虽是高手,却也顾及首领性命,慢吞吞的放下了刀,而其中一个却转了转眼睛,手中的长刀攥紧,打算拼死一搏,刚一出手,就被秦义砍住了刀刃,三招两式之下,秦义便将刀尖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契丹人口吐鲜血,当场暴死在地,其他几个人一见,再没一人敢动。
兵卒们围上来,将这个三个契丹侍卫绑了起来,杨瘸子和杨小娇还有契丹的郎中也被堵上了嘴捆成了粽子模样。
被绑的一共有七个人,皆被放在了屋子里,孙万荣还昏迷着,药力没有过,九念又让人给他喂了大半碗,以防他醒过来。
老姜看着这一屋子人,道:“孙万荣带回军营,这些人如何处置?若是被他们其中一个跑了,恐怕被通风报信,我们回军营还需要一段路程,若是中途走漏了消息...”
九念的手里一直握着一把防身的匕首,她走到其中一个契丹人面前,蹲下,思考着老姜说得话。
没时间犹豫了,契丹人马上就会屠城。
想到这里,九念眼睛一闭,便将那匕首扎进了契丹人的脖子。
一时间鲜血如注,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就是这闭眼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在金男镇的那个恐怖夜晚,为了救阿芙,她也是这样将刀子刺入了一个大活人的身体里,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她有些发抖,将匕首抽出来,站起身,咬了咬牙,平静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狠戾:“那就...都杀了!”
老姜当了一辈子捕快,让他抓人他可以,可以听九念说“杀”这个字眼,一时间有些发懵,可他刚想说话,便听见身后有一声闷闷的哀嚎,一回头,只见秦义已经踩住一个契丹侍卫的身体,手起刀落,割了他的喉!
“秦义你!”老姜吓得目瞪口呆,九念才刚刚说杀,秦义他便动起手来,他手下就像是在替鸡鸭抹脖子一样,动作简单利落,不出片刻,屋子里除了孙万荣,全部变成了死尸,一股腥热的气味扑鼻而来。
老姜愣怔的望着秦义,再看看九念,目瞪口呆:“我的天老爷...这真可见是来俊臣的人啊...”
秦义不说话,又在挣扎着的人身上补了一刀,然后收起刀看向九念,淡淡的问:“接下来呢?”
这是下策,九念心里也不大舒服,但并无他法,你争我夺本就是残酷的,便收起了恻隐之心,道:“走吧,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天亮之前将孙万荣带回军营!”
一行人夜行出了望山镇。
乌云遮了月,几声鸦叫回荡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