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儿...”她虚弱的叫出他的名字。
“爹爹!二叔!娘亲真的醒了!”团儿兴奋的手舞足蹈,噔噔噔跑到外面去,把院里站着的两位俊朗男子唤得一滞,皆快步走进屋里来!
九念再睁眼,便看见向城的脸居高临下的出现在头顶,正探寻的望着自己,将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而视线中突然又进来一张面孔,素净,憔悴,正深深地望着自己,是华言。
团儿爬上了床,蹲在了她的身边,双手像是青蛙一样撑在她的脑侧,用嘴不停地往她额头上缠着的纱布上吹着气。
“呼——呼——娘亲不疼。”
九念的心一软,想要笑,就这样一扯唇,便牵动了整个肺腑,登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动还好,这样一咳嗽,脑袋里仿佛有东西在摇晃,头晕恶心,伤口隐隐发疼。
姒华言赶紧坐下来,以掌轻抚她的前胸,他的手法很奇特,不出几下,便止住了她的喘息。
“阿九,不要说话,”他低低柔柔的对她说:“你的头受了很严重的创伤,需要静养。”
华言说完,又对团儿道:“团儿,给你娘亲倒碗水。”
“哦!”团儿殷勤的下了床,去给九念倒水去了。
向城见她醒来,悬着的心也跟着松懈下来。
“我真的以为你会死了呢!侯思止带你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救了,最后背着你送到药王府,还有来俊臣那老贼,还敢威胁我哥一定要治好你,呵,我哥要是真治不好你,恐怕他也活不了了!”
向城把团儿的水接过来,也在床边蹲下,将水匙抵到她唇边去,好奇的问:“这位叫阿九的娘子,你究竟是什么来头?那侯思止都给我哥跪下了,来俊臣也是围着你团团转,你这伤不像是那两个奸人所害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九念努力的回忆,这才想起她头撞柱子的那一幕,全因父亲要让她认来俊臣做干爹,她抱辱自尽。
这件事,该如何与阿言和向城解释?恐怕连她都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那来俊臣偏要她做干女儿。为何纵使懦弱却也不至于如此的父亲会答应了来俊臣的要求。
来俊臣是像在曾泓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若是只像阿芙说的,贪图她的美色,那么为何在她受伤之后如此焦急的带她来药王府求医?
想不通,她的头愈发的疼痛难忍了。
华言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痛苦,用手臂一挡,便将向城支到了一边去,然后接过他手里水碗,一勺一勺的氤湿她干涸的唇。
“向城,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她现在忌思虑,你别说话。”阿言瞥了他一眼,警告道。
向城似乎对九念煞是好奇,站在床边望着她搓下巴,俊美的眉头好奇的褶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九念喝了一口水呛到,又是一阵咳嗽,华言为了不让她头痛,便又用手掌在她胸前反复推着。
向城还为阿言训他而记仇,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坏笑,问道:“哥,你这是什么掌法?也教教我,等到我有了心爱的女子,她咳嗽我也推她胸前替她止咳!”
他这样一说,华言的手便顿了下来,九念一看,刚好停在她的胸前。
九念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头疼使她眼睛辣辣的,她抬起手臂搁在眼镜上,正好挡住了这一份尴尬。
华言见她刻意遮面,便伸手将她的胳膊拿了下来,严肃的望着她,似乎在解释给她听,道:
“医者父母心。”
意思就是说,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她治病,别无杂念。
九念当然知道,便也严肃认真的点点头,有点傻。
向城“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华言将被子替她向上拉了拉,道:“你先休息,我让团儿陪着你,若是你有不想见的人,我便不让他见。”
“嗯。”九念乖巧的点点头,他说得不想见的人,一定指的是来俊臣他们。
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华言站起来,把盛水的碗交到团儿手中,附身用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团儿的头发,交代道:“给你娘亲揉揉手脚,哄她入睡,不要让她想心事。”
“团儿知道了,爹爹和二叔去忙吧!”
向城狠狠地揉了揉团儿的脑袋:
“这小子!二叔最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