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落落大方的自报家门,魏倩云自然也不便怠慢,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把对方带到二楼她卧室外的起居室小坐。她知道,对方这样找上门来,绝不只是为了来探望她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事情要找她谈。
“论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姨,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看我,我住在这里这么久,易家还从来没有人来过。”魏倩云察言观色,尽量用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视线却不自觉将她身上所戴首饰扫描个遍。
颈上一弯镶嵌着密密麻麻钻石的项圈,当中垂挂一颗白果大的血红色宝石,一对耳环也是同样成色的红宝石镶钻,这一不菲,然而,无处不透着俗气。
曾经见过丁骏日常的装扮,白皙的脖颈上只一条tiffany锁骨链,中间镶一颗亮钻,既简约又时尚,比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又珠光宝气的女人不知好看多少倍。
见魏倩云视线在自己脖子上扫过,方毓桦以为她是羡慕自己的整套红宝首饰,心中得意,却又故意叹息一声。
“易家上下谁又是省油的灯,我不知熬了多少年,才有今天,就这样,也不是每次去易家都能见到老太太,宝源的那一位就更不用说了,从来不把我当回事,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魏倩云以前就听说过她和易宝源的婚外情,不大瞧得起她,此时听她这番话,倒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不仅没有了厌憎之心,反而觉得跟她有了共同语言。
“谁说不是呢,您看看我,也这样被晾在外面。初阳自从结了婚,就很少来看我,哪怕我现在都怀孕八个多月了,他也没来过。”
“丁骏管得严,而且也实在有手段,初阳不仅对她惟命是从,就连她搞出事情来,他也置若罔闻,依旧把她当宝。”方毓桦适时地把话题扯到丁骏头上。
魏倩云心思一转,对方毓桦此行目的有了点数,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和易初阳、丁骏的关系,奉了谁的旨意不言而喻。易宝源一直把唯一侄子易初阳视为眼中钉,巴不得他家庭不睦,他们好落井下石。
聪明的魏倩云顺水推舟道:“是吗,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太久,竟然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方姨,您给我说说看。”
方毓桦于是绘声绘色的把丁骏在外面有情人的事说给她听,还加油添醋的把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一并加进去。
魏倩云心里虽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初阳也知道这事?那他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在人前装聋作哑呗,总不见得老婆红杏出墙,他还要敲锣打鼓让全天下都知道。丁骏深得老太太喜爱,他们的婚姻又是联姻,纵有不是,易家人也未必会追究。”方毓桦说到这里颇有些愤愤不平。
魏倩云瞧着她表情,心里暗自盘算,就算易家人纵容丁骏到此等地步,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作为易宝源的外室,跟丈夫一条心的话,看到易初阳老婆出轨,应该幸灾乐祸才对,怎么倒好像义愤填膺。
魏倩云道:“在人前总要做做样子的,初阳好面子,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失了礼数,至于他俩回家后关起门来怎样,谁又知道呢,就为我的事,他们就不知闹了多少回。”
假意叹息一声,魏倩云握着方毓桦的手道:“说起来,我倒是很羡慕您,不管怎么说,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像我,就算生下孩子,也未必能让易家人承认。”
“只要你生下易家骨肉,他们凭什么不认,不认你不会闹吗?你跟初阳在一起那么久,比她丁骏当媳妇的时间还长,你为什么不替自己争一争呢,再说了,她结婚那么久都没怀孕,你这一胎若是个男孩,易家能不宝贝才怪,总不见得丁骏不怀孕就要让初阳断后。”
方毓桦一心想激发魏倩云对丁骏的恨意,见她不表态,又道:“我听说丁骏知道你被老太太安排住在这里之后,跟初阳大闹了一场,以离婚要挟,初阳才不得不跟老太太提议,等你生下孩子后,他们只认孩子不认你。”
“你说什么?真的?”魏倩云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初阳会对自己绝情至此,当初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如今她怀了孕,又想法设法获得了老太太认可,怎么他非但不助力,还要从中阻挠?
方毓桦见她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忙道:“我骗你干嘛,我跟你在易家的处境是一样的,所以我今天来,也是因为同情你的遭遇。”
“那初阳的提议,他奶奶答应了没有?”魏倩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方毓桦道:“就算一时不答应,初阳和丁骏俩口子整天去磨,老太太迟早也得答应,再说了,你还不了解他们易家人尤其是老太太的心态吗,儿孙在外面玩可以,玩出火来,孩子可以留下,大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以为给点钱就能打发了。”
“没那么便宜!”魏倩云咬牙切齿地说,心里却在想,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对易初阳和丁骏,我不会善罢甘休。
她愤怒的表情,方毓桦都看在眼里,自觉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说,很快起身告辞。
坐到自己车上,方毓桦打了个电话给易宝源,娇笑道:“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事情都跟魏倩云说了,她很生气,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你继续跟她保持联系。”易宝源巴不得魏倩云大闹一场,恶化易初阳和丁骏的关系。丁骏一直在帮易初阳联系鸿科投资的那笔风投基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