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玻璃门边,因为不想换拖鞋,所以没有走出去,只是靠着门边露出一个脑袋,对外面道:“我起来啦,一起吃早饭吧?”
陆云卿这才回过头,将手上的洒水壶递给佣人,佣人放好洒水壶,将他推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能不用它了?”陆云卿懊恼地指着自己坐的轮椅。
“我不是你的私人医生,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医生,不过据我所知,一两周就可以自己下地活动了。”沈夏眨了眨眼,自顾自地走到餐桌前,拿起一枚水煮蛋在桌子上敲了敲。
鸡蛋壳发出破裂的声音,沈夏麻利地剥鸡蛋。
“那你的葬礼怎么办?既然你没死,这葬礼也不用办了吧?但是我怎么对两个妈交代?我不给你办葬礼,估计她们都会多想吧?”沈夏咬了一口白煮蛋,接着道:“对了,昨天我父母和你生母都搬进了古堡别墅,以后我也得天天回那里,不能来这里陪你了。”
相聚总是短暂的,陆云卿才尝到了几天和沈夏夫妻的滋味,却又要硬生生地被分离。
“果不办葬礼会给你压力,那就办吧。”陆云卿的眼眸低垂,他心中有他的打算,“反反复复生生死死的,更给他们打击,在没确认我真的能度过生死劫之前,就让他们认为我死了吧。”
陆云卿叹了口气,心脏的排斥也有可能让病人重新回到病前,或者更糟糕。所以这漫长的适应期,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否真的活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而是选择和沈夏一起面对,已经是他做的最大的决定了。
“恩,我知道了。先吃早饭吧,凉了就不好了。”沈夏把汤羹递给陆云卿。
汤羹只飘着一层薄薄的蛋清,看着陆云卿每天要注意饮食,成天不断地上厕所,沈夏心里也不好受。
若说死是解脱,这样和病魔抗争则是煎熬。
“答应我,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么?”陆云卿接过碗的时候,沈夏忽然伸出手去,“果我们努力了,争取了,结局还不美好,那我也认了,此生无憾了。我们都不要做让人遗憾的事好么?”
“好,我答应你。不管我身体多难受,我都坚持,吃饭,吃药。”
“恩。”沈夏的眼眶顿时一红,她抽了几张纸巾,假装擦鼻子,偷偷地把眼泪擦干净。
从木屋别墅出来,沈夏回望了一眼陆云卿。
他现在渺小地就像一粒尘埃,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
曾经都是他在为她付出、承担,现在轮到她为他付出、承担了吧?
沈夏捏紧了拳头,走出了小路,走上了豪车。
——
恒大总裁办公室
满屋子的酒味,韩澈趴在办公桌上喝酒,一瓶又一瓶。漂亮助理进来过好几次,可都没办法阻止。
直到宋云染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她生气地将包包丢在韩澈身上,让他疼地皱眉,抬头冲着来人大吼,“谁打我?找死么?”
漂亮助理吓了一跳,宋云染看了她一眼,吼道:“滚出去!把门关上!”
助理这才赶紧跑了出去,将门关紧。
韩澈迷迷糊糊地,见是宋云染,这才消了消气,“你来做什么?”
宋云染走了过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视着男人,“我怀孕了。”
淡淡的四个字,没有声嘶力竭,有的只是一种平静。
韩澈冷笑,嘴角扯地厉害,“怀孕?怎么早不怀晚不怀,都赶在这个时候怀上了?”
一想到自杀的刘一,警局还在调查,韩澈心里就烦闷。
虽然刘一死了,死无对证,并且是自杀,这事怎么查都不会再查到他这,但是刘一肚子里的孩子,和他绝对逃不了干系的。
“当初还不是你忽悠我,让我去勾引刘一,让她给我们办事?可是她呢,她都干了什么?”韩澈吼道,愤怒地一挥手,将桌上空的瓶瓶罐罐全部摔倒地上。
“我哪里知道她会对你动真感情?反正那一亿咱们没拿,你怕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贱女人把钱藏哪了?早知道她这么居心叵测,我根本不会下这一步棋!”宋云染的声音变得尖锐。
韩澈冷笑地更加厉害了,“呵!宋云染,当初可是你言之凿凿地跟我说,能把陆云卿斗死,我才听你的。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
愤怒的男人伸出手,掐住宋云染的脖子。
宋云染细嫩的脖子顿时变形,她原本红润的脸变得通红,张着嘴努力想要掰开韩澈的手,“你、放、开、我!”
“放了你?”韩澈眼睛红地厉害,就像着了魔一般,“你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宋云染挣扎着,可是韩澈早就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宋云染被掐地难受,不断地后退,手伸向办公桌,胡乱摸着,直到她摸到一只钢笔,然后好不考虑地,狠狠地刺向韩澈的后背。
韩澈疼地松了手,宋云染像见鬼般躲开,抚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咳嗽。
“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呢,你不是还有你的前妻么?”
宋云染这么一吼,将韩澈惊醒。
杨徽渶之前也跟他提过雪莉。
韩澈瞬间清醒,抱住自己的头,蹲在地上沉默了许久,最终站起了身,走到宋云染跟前,“走!我带你去把胎打掉!”
原本以为宋云染会答应,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反应激烈地把韩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