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书铭不是没有看过赵风凌发怒的样子,但是这样当着他的面掀桌子还是第一次。他忍了忍,什么话都没有说,兰书铭现在最清楚的是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继续留在京城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皇帝整日都与他黏在一起,更是有可能出别的什么意外,这一次只是涂了mí_hún香的毒箭,下一次可就指不定是什么东西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要离皇帝远一些,可是……
兰书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帝瞪着双眼瞧着他。这怕是无法和谈吧!
“皇上,臣只是回去祭祖几日,会尽快赶回来的!”兰书铭心中虽然知道依照现在这个情况,和谈应该是不大可能的,可是兰书铭还是忍不住的柔声的说了一句。
只是丞相还是太过了解皇帝了,不过是刚刚说完,皇帝就摆了摆手道:“行了,滚吧,没有朕的传令,丞相不得入京。”
皇帝一脸的怒火说道,站在一旁的老公公面上也露出了担忧,正准备觐言一句,哪知丞相居然谢旨了。
老公公甚是不明白丞相的意思,这个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候,刺杀的案件都没有查出一点眉目来,丞相就要这么走了,皇上也是,就算是一时愤怒也绝对不能说这样的话啊!丞相要是不回京城那还了得,莫说丞相这些年来为这江山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单就这么些年来,丞相为皇上费心的也不少,他一个老公公都瞧出来了,皇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丞相站起来的时候瞧了一眼老公公,微微的摇了摇头,老公公是一个明白人,点了点头,丞相再次看向皇帝的时候发现皇帝并没有看向他,丞相面色平静,缓缓的退出了御书房。
外头果真是下起了蒙蒙细雨,丞相走了两步,回头瞧了一眼,御书房灯火通明,有一个小太监正在收拾散落一地的饭菜。
丞相皱着眉头,还是转身朝着外头走了去,刚刚走出了城门,老管家便驾着马车迎上来了。
“丞相,老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奶娘带着几个人已经朝着南山去了,咱们也快点吧!”老管家说道。
也不知道丞相是如何,今日明明还在下雨,居然要连夜往南山赶,算着时日应该是还来得及啊,怎么这次就这么着急呢!
“劳烦了。”丞相上了马车,拉下了帘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起来,马车前头挂着两个灯笼,摇摇晃晃的,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敲打着门窗,格外的让人心烦意乱。
“大理寺卿大人传了话来,大理寺卿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希望丞相若是出了城,便不要轻易回京城,待到大局已定,大人会给您飞鸽传书的。”有人掀开帘子进来说道。
“行了,你回去吧,让妈妈看紧点,多加打探消息。”丞相摆了摆手,那人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出了马车里有点点的水迹,几乎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痕迹。
皇帝怒了也好,如今瞧来应该是太傅做的了,丞相伸手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章泛黄的纸,上头写的清清楚楚,太傅,大宋朝十三年,白银三万两,房屋三座。
这是他从那本账簿上撕下来的一页,藏了这么些时日,不知道太傅是不是在找这个呢,若不是当初兰老丞相从中作梗,让兰家的门生坐了前太子的太傅,不然当时就是当朝的太傅了,恐怕坐位的也不可能是赵风凌,给左丞那么多钱捞了个太傅的位置,到头来还不是东宫太傅,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了,太傅,如今你又在求什么呢?
丞相将那东西收好,放在衣襟里,一切照旧,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变化。
夜深了,宫里依然是灯火通明,皇帝坐在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的折子,不过是躺了一夜,桌子上的折子就已经堆积成了两座小山。他提了提笔,觉得有一些烦躁,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了,才批了两三个折子,这剩下的一堆,怕是一夜都看不完啊。
“丞相……”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皇帝抬头看了以往的那个位置,如今居然是空荡荡的。皇帝咳了一声,老公公赶紧给他披上了长袍。
“皇上,丞相已经出城了。”老公公缓缓的说道。
皇帝忍了忍,没有说话,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怒气了,皇帝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眼前的这个折子。
两人皆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皇帝从书桌前起了身,让老公公换了药,穿着龙袍便去上早朝了,皇帝说归说,但是还是提升了董大人为左相,出乎意料,这个旨意没有一个人反对,倒是有人问起右丞相来,皇帝道了一句右丞相请旨回家祭祖去了,其他的人也不好多问,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兰丞相怕是去祭拜生母去了,兰丞相之母当年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名声也是不小的。
而此时的丞相已经走出了很远,过了好几座城,一夜的时间也赶上了提前出发的奶娘,两队人都相遇在客栈之中,稍作休整,吃过午饭之后再赶路。
午间便收到了大理寺卿的飞鸽传书,说是暗卫交给大理寺的刺客已经醒了,正在着手调查之中,丞相看完便将纸屑都烧了,起了身,回房小困一会儿。
躺下来没有多久,丞相便睡上了,外头的天气也转晴了,丞相翻了一个身,窗户被缓缓的打开来,一个身影极快的窜进了屋子里头,他直接走到了桌子旁边,打开搁在上头的包袱,轻手轻脚的翻动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本正